明明应该是迟重就刚才的死人好好安抚云初月的,结果却变成了云初月没心没肺地挽着迟重的手,等着门口正在验尸的仵作给出结论来。
严时瞧着,下一刻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却又不肯现在离开,在没有得到一个重月楼安全的结论之前,他离开了也不能安心。
只能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迟重和云初月两人现在的姿态,做到心无旁骛地等着仵作出结果。
官衙唯一的仵作,号称从未出过错的男人,果然没让云初月三人失望,又半个时辰过去后,终于收了手里的工具,让捕快们将尸体抬走,天亮了让死者家人前来认领。
随后不等云初月三人开口询问,他便遵循着仵作的规矩,走到云初月三人面前,平铺直叙的开口道:“死者是和人起了冲突后被人用刀子捅到致命位置而亡。”
仵作顿了顿,到底还是问道:“你们可认识死者是什么人?”
“不认识。”云初月毫不迟疑地摇头,紧接着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犹疑地接着开口道:“不过我刚才有注意到他的肩上似乎缠着白纱布,前儿个梁明的铺子匾额断裂掉落时,砸伤了一人,那砸伤的位置听说是肩膀。”
仵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就安心等着结果吧,若是跟你们无关,官老爷定然不会冤枉你们的。”
一通官方场面话说完,仵作没有停留,很快就离开,回官衙去复命了。
事情显而易见,就是那受伤的男人跟梁明不知起了什么冲突,梁明一气之下用刀子将人给捅死了。
换言之,这事儿他们就是无辜被牵连了。
云初月松了口气,既是被牵连的,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时间不早了,严时你回去歇着吧。”
“要不我先把外头的血迹清洗干净后再走?”严时心中有愧,想做点什么再走,毕竟梁明是因为云初月他们租用了他的铺子,才几次三番地针对于他们。
要是他什么都不做就走,他心里难安。
云初月稍微想想,便能明白严时为什么开口要求留下,她也没硬要人离开,只道:“行吧,那你清洗完了把门关好再走。”
“好嘞!”严时登时松了口气,立刻转身去打水等准备清洗门外的血迹,幸好云初月没有硬逼着他离开,让他什么都别做。
否则他这心里就更加不安了。
见严时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云初月便牵着迟重往后头走。
不多时,两人就走出了严时的视线范围,回到了他们留在酒楼时专住的房间,关上了门。
云初月直勾勾盯着迟重,开始清算:“是不是杜老大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天黑了也从村子里赶过来?”
“他也是担心你出事才告诉我,你别怪他。”迟重面色一慌,忙不迭地开口解释,他答应了不会让初月为难杜老大的,要是做不到,日后再有什么事情,就没人肯告诉他了。
云初月瞧着迟重面上的慌色,失笑地摇了摇头,“我是怪杜老大告诉你吗?我是在担心你走夜路不安全,傻子!”
“……我不是傻子,再说夜路我又不是没走过,不会出事。”迟重心中一松,不是怪杜老大跟他说了不对就行,至少杜老大的饭碗在初月这里是保住了。
云初月没好气地抬手照着迟重的脑门敲了一记,“以前是以前,你怎能保证每次走夜路的都是安全的?以后不可再这样了,知道没有?”
“知道了。”迟重应得非常干脆,反正知道了和真的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儿,不能混为一谈。
云初月撇了嘴,她就知道迟重应得不走心,只怕之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迟重仍然还是会跟这次做出的选择一样。
“算了,就这样吧,洗洗睡,看你身上臭的。”云初月秀气地抬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扇了扇风,活像是从迟重的身上真的闻到了臭味似的。
迟重脸色一僵,反射性地抬起一条胳膊凑到鼻子下嗅了嗅,他臭了吗?
“别闻了,自己闻自己是没法闻出来的,我说臭了就是臭了,你赶紧去洗!”云初月说着强行将迟重掰了个面,然后将迟重给推了出去。
迟重那么大个子,轻而易举地就被云初月给推出了门,可见迟重对云初月是多么的纵容。
“厨房里还有热水,自己取用。”云初月不自觉地扬唇笑着,真是奇怪,才发生了被梁明栽赃陷害的不开心的事情,怎么她现在的心情却还好呢?
这一定是因为迟重。
不知道云初月心中所想的迟重见云初月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傻站在门口半晌才肯转身离开,用最快的速度清理自己。
完了之后发现,他忘记拿衣服出来了!
同时,云初月也猛地想起自己忘了什么,脸色几经变幻,愣是傻了眼。
她刚才动手将迟重推出门,没给迟重换洗衣裳,换言之,迟重若是听她的去沐浴了,现在就是没衣服穿的!
“绝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云初月懊恼,这情况,她是给迟重送衣裳啊还是不送?
纠结半晌,云初月到底是没法说服自己不管迟重,动手翻找出迟重的换洗衣裳后,便也就推开门,给迟重送了过去。
“叩叩,阿重,你忘了拿换洗衣裳,我给你送来,我进去了啊。”云初月说完,不等迟重开口,径直就推开门走了进去,生怕自己一听到迟重的声音就犯了怂,不敢进去。
迟重反应过来时,眼中已经看见推门进来的云初月了,他反射性地就将他整个人往水里缩,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初月,你,你把衣裳放那儿就行。”
“啊,好,好的。”云初月愣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就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衣裳放到迟重说的地方,飞速转身离开。
方才迟重尽管缩得很快,但她还是看见了,迟重有胸肌!
啊啊啊,她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