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个刚才还非得逼他们把所有辣菜都给吃了的人,是不会突然让人将辣菜都给撤下去的才对。
撤也就撤了,却唯独还留下王兆刚才动过的那盘辣菜没有端走,这是什么意思?
“李云景,你去办件事儿。”云初月只当没看见曹耿等人脸色的不对,转眸就看向了李云景。
彼时,李云景人正在吃瓜,瓜突然就没有预兆地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云初月没说话。
云初月也不管李云景答不答应,见他看过来,径直就开口接着道:“刚才撤下去的那些辣菜不要浪费了,你带着人把它分给城里那些乞丐。”
“好咧!”李云景迅速反应过来,当即乐呵呵地应下了这个差事。
流浪在外的人,一般身子都要比旁人要好上一些,何况刚才他是亲眼看着云初月和严时是怎么做出那些菜的,对比压根就没有多大的担心。
也就是王兆比较倒霉,吃得第一道菜就是所有菜肴中最辣的那一个,其他的菜实际上只是看起来可怕而已,味道压根就不是巨辣。
不对,或许不是王兆倒霉,而是云初月提前预判了他们可能会先动哪个位置上的菜,所以才会在上菜之初,就特意交代他们一定要按着她说的顺序上菜。
思及此,李云景再次感觉到了云初月的可怕,暗暗打了个激灵后,忙不迭地转身溜了。
曹耿难看的脸色青青白白不断变幻,花他的银子做出来的菜肴,拿去给乞丐吃,救济的好名声都让云初月占了,她却只是出了力,旁的什么都没有付出。
“哼!身为女子,却抛头露面的开酒楼做生意,真是丢尽了女人的脸,这样的女人还是尽早休了的好。”曹耿思来想去,眼下就只有这一点还能拿出来说事儿了。
论学识,沈或等人避重就轻,根本就不轻易跟他们比,论为难人,他们今日一直处于下风,唯有云初月是个女人在做生意这一点是令人诟病的。
迟重脸色瞬间就变了,刚才曹耿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往心里去,但曹耿说初月做生意丢脸,不行。
他黑脸撸袖子,就要上前教训曹耿,可惜他才迈出了一步,手就被云初月拉住了。
“初月你松手,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好好说话!”迟重磨牙,他要是没有初月,现在根本就不是能进书院的人,他连启蒙都不会有。
可以说,没有初月,就没有他迟重的今日,他爹成了废人还能受到最好的照顾,曹耿凭什么看不起初月做生意?
“在这不用你,你金贵着呢,跟他计较大可不必。”云初月不仅是没有松手,还使力把迟重拉到了身后,自己对上曹耿眼里的不屑与轻视。
尽管云初月还没做什么,但曹耿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十二万分的警惕,总觉得下一刻稍有疏忽,他的脸就得被云初月狠狠地踩在地上。
“曹少爷,冒昧问一句,你是谁生的?”云初月当没看到曹耿的紧张,脸上甚至还带了些许浅淡的笑意。
曹耿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答道:“我当然是我娘生的,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莫不是觉得你这么问了,就能让你抛头露面这事儿不存在不成?”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你凭什么看不起女人,明明你也是女人生的而已。”云初月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冷意。
“比起你这么大了还是只能靠家里的底蕴作威作福,什么也不是,我觉得我能凭本事开起这么大的酒楼,挺了不起的。”
“说得不错!女人怎么了,照样也能有本事做一些你们没本事做到的事情。”沈或不屑地白了曹耿一眼,“你看不起她抛头露面地开酒楼挣钱,换做是你,你还没本事自己开一个酒楼呢。”
“划重点,是自己开,拿你父亲的银子来开的不算。”
曹耿噎住,本想怼回去的话彻底被堵住,虽然不想承认沈或所言,但事实就是事实,他离了他父亲,手里就什么都没有。
其他人本来还想帮忙,一见曹耿自己都被说得无话可答,顿时就全都怂了,一个个装傻,看地的看地,看桌子的看桌子,就是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开口。
一群没用的东西!曹耿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句,关键时候一个都派不上用场,他们还没有这重月楼的跑堂小二管用!
“好,就算是她厉害,那迟重呢?他算什么?他不也跟我一样,自己手里空空,不靠着云初月就没法活下去吗?麻烦你们在嘲讽我之前,先搞清楚,你们之中是不是也有人跟我一样。”曹耿在云初月的问题上占据不了上风,就将矛头转到了迟重的头上。
他都打听过了,迟重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现在就靠着云初月养活呢!
好歹他是父母养着,迟重呢,被一个女人养着,他这跟小倌馆里头那些专门讨别人开心的小倌有什么区别?
“错了。”云初月活动活动手,曹耿就真的是有这个本事,硬生生把她逼得想要动手了。
曹耿禁不住冷笑,“哪儿错了?你说来我听听,我哪儿说错了。”
他倒要看看,云初月能怎么扭转,迟重本来就是靠着她而活的事实。
“当然错了,知道这家酒楼叫什么吗?重月,那是合他和我之名的酒楼,有他一份,他可不是被我养着,没有我,他依旧能够过得很好。”云初月白了曹耿一眼。
实在是不明白曹耿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阿重没有做什么就是在被她养着,重月楼那么大三个字,曹耿怕是瞎了。
迟重目光冰冷地瞪了曹耿一眼,“有句话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没有初月就活不下去,但可惜不是你认为的我是靠初月养活,而是我心里只有初月,没有她,我就活不下去。”
众人:“???”
沈或:“哇哦,阿重你这表明心迹的方式格外的别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