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时看到前堂里头那些毁坏掉的桌椅了吗?”杜老大不答反问道。
严时点了点头,那么明显被人弄坏的桌椅都放在原地没收拾,他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会没有看到呢?难道说这些人跟那些被毁坏掉的桌椅有关系?
“昨儿个半夜,大雨下来的时候,他们几个闯进来坏了那些桌椅。”杜老大提及这事儿,心里还犹自有气儿没撒出去呢。
要不是云初月不许,他早把那几个来搞破坏的人给打一顿,送去见官了。
严时震惊:“我们跟他们又不认识,又没有仇的,他们为何要来坏咱们的东西?”
“当然是黑了心肝,收了旁人的银子来的了,就是那什么来着?”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杜老大媳妇儿在旁边提醒道。
杜老大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那应该报官才对,就让他们修补酒楼的屋顶多不划算?”严时搞不懂了,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送这些人去见官,才能得到对他们而言最好的补偿吗?
杜老大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初月让这么干的,你想知道,自己去问。”
从让这些人上屋顶,云初月就进了厨房,也不知道在里头捣鼓什么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严时毫不犹豫地摆手拒绝,“算了算了,东家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用意,我还是不要问太多的好。”
“随你,不问的话你在这儿盯会儿,我去喝口水。”杜老大说罢,也不给严时拒绝的机会,径直转身去找水喝。
严时没法子,只好暂时顶替杜老大的位置,盯着屋顶上的人,以防他们从屋顶上跳下去逃跑,可看着看着,他就更加奇怪了。
明明这些人的身上也没绑着绳子一类的东西,想要从屋顶上跳下去逃跑还是很轻易的,但他们怎么都这么老实,半点要趁机逃跑的意思都没有?
他哪里知道这几人都被云初月威胁过了,压根就不敢逃?
不一会儿,杜老大回来了,还顺带给严时捎带了一杯水,“来,喝了这杯水你就去前堂待着,有人敲门就去解释今日重月楼要重新修缮,不开张。”
“要是看见上次来的王大人,就直接将人领进来,这是初月让我交代你办的事情。”说罢确定自己没有漏了什么没有说,便自顾自地点头往前走了几步。
瞧见几人当中有人速度慢了下来,杜老大当即出口训斥,吓得几人不得不加快速度。
严时没找到插话的机会,又怕耽搁了云初月交代的事情,只好压住了满腹的不解,依言转身往前堂而去。
上次那王大人都过去多久没露面了?今儿个怎么着,应该都不会这么巧,上门来吧?他总觉得云初月莫名有点神神叨叨的。
很快,严时就到了前堂守着,他来时见到门口放的今日不开张的牌子了,看得懂的人应该做不出敲门询问怎么不开张这种傻事来。
正这般想着,严时耳边就突然传来了一声敲门声,格外的清晰,想要装作没听到都不行的那种清晰。
严时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是有点疼,他才刚信誓旦旦地想完不会有人敲门,下一刻敲门声就响起来了,可不就是打脸么?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活像是里头的人不开门,他就不善罢甘休的架势,严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到底是迈开步子过去开门。
“今日重月楼重新修缮,不开张,客官请到别处用膳。”说罢,严时的目光方才定在门外来人的身上,结果发现这人有点眼熟。
王狄看着面前的人瞬间呆滞,顿时忍不住好奇,这人见到他出现,有这么惊讶?瞧这呆滞的模样,活像是手速到了不少刺激似的。
“本官不是来用膳的,是来找你们东家的,你们东家可在?”
“在,在,大人请随小的来。”严时回过神来,死死压住了心底的不可置信,给王狄让开道儿,引着王狄往后院走。
王狄踏进重月楼,不可避免的就看到了前堂里头还没有收拾的残凳残桌,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他不过是耽搁了那么几日,怎么再来,重月楼里的东西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怪不得是要修缮,合着是东西都让人给打砸了!
“谁人胆子这么大,竟是敢上门打砸东西?”王狄气急了,要是因为哪个不长眼的搞事儿,害得云初月不信任他,不肯再轻易跟他合作,那事情就糟糕了。
他已经带着东西在皇上面前夸下了海口,事儿要是办不成,他可是要掉脑袋的!
严时摇头答:“不瞒大人,小的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呢,一早来瞧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况,现在人都被我家东家拘在里头帮忙修缮酒楼的屋顶呢。”
不清楚的事情,他可不敢乱说,只敢把自己到了之后所瞧见的东西说了,至于王狄会怎么想,那就是王狄自己的事情了。
王狄闻言只好先按下了自己心中的急切与不解,一切都先见到云初月再说,要不然他自己在那边想,万一想到的东西跟事实完全是天差地别的,那就不好了。
好在,从前堂通往后院的路并不长,王狄不多时就见到了云初月。
“你快给本官说说,你这重月楼现在是怎么回事?”王狄率先开口,以体现自己对重月楼的关心,而不是离开几日不露面就是不管重月楼的死活。
云初月挑了挑眉,自然是没把王狄刻意摆出的态度往心里去,她时刻都记着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不要对任何外人有任何的真情实感。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不该信的别信。
“也没什么,不过是几个收了旁人银钱的混子趁着雨夜闯进我这重月楼里打砸了一些桌椅板凳罢了。”云初月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也不责怪王狄来的速度太慢。
可恰恰就是这种轻描淡写,激起了王狄为数不多的愧疚。
只见王狄脸色一沉,便语气不善地问道:“是谁胆敢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