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生意兴隆的布庄,如今却门庭罗雀,几乎没有什么人踏进这家布庄。
迟重将纸条收好后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拉着李云景,到一边儿的凉茶摊子坐下,点了两杯凉茶看着,间或跟凉茶摊老板打听这凤氏布庄的情况。
在这附近的那就没有不知道凤氏布庄的,迟重很快就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并把所点的凉茶喝完了。
期间见到进凤氏布庄的也就一两个,剩下更多的是经过看一眼,然后就走了,丝毫没有要进去看看的意思。
“走吧,我们现在可以去瞧瞧了。”迟重说罢起身往凤氏布庄走去,也不管李云景是否会起身跟上。
李云景倒是不想跟上去,可又怕迟重一个人进到凤氏布庄中出什么事儿,他回去后不好跟云初月交代,几经纠结,最后到底还是起身跟上了迟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云景觉得自己还是谨慎点好。
迟重听着身后果不其然传来的脚步声,眸底飞快地划过了一丝笑意,但这点笑意在他踏进凤氏布庄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凤氏布庄作为曾经生意兴隆的布庄,不仅是外头看着占地面积大,里头的空间也很大,同时又摆满了布匹,琳琅满目,叫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看什么好。
“客官随便看,但不要上手摸,我们家这些布料珍贵着呢,可经不起你们的随手触摸。”布庄里的跑堂只抬眸看了一眼进来的迟重和李云景,就低头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情了。
甚至开口的语气都不怎么好,反正迟重听了,心里就很不舒服。
迟重忍不住皱眉看向跑堂手里的东西,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跑堂连客人都不顾。
结果,却是看到跑堂手里的东西在他手里那么灵巧地叠啊叠,就变出了一朵漂亮的花儿来,且瞧着那花就跟真的似的。
“那是通草花,手巧的可以做出很多像是真花儿一样的花儿来。”李云景见迟重似是不认识跑堂手里的东西,便凑到迟重的耳边解释给他听。
迟重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身为布庄的跑堂,对进到布庄里的客人敷衍了事也就罢了,竟还在布庄里做自己的事儿,半点不管影响?
“我想看看那匹布,你拿下来我瞧瞧。”迟重抬手指向一匹放置在二层的红色布匹,对跑堂的指使道。
跑堂循声望去,发现迟重所指的布料是比较贵的,当下就毫不客气地拒绝:“那匹不能随意取下来看,除非你确定你要买,那我就给你取下来。”
眼前这人的穿着并不怎么样,想来不是什么能够买得起那匹布料的人。
迟重闻言脸色登时就黑了,哪家布庄的跑堂是跟这个跑堂的一样的?谁家布庄的布料不给人看,一旦要看就必须要买的?
“你这是不讲道理,布庄里的布料不应该是要任由客人挑选?怎么就要看就必须要买了?”
“这是我们布庄的规矩,你不乐意那你到别处去,没人拦着你。”跑堂没好气地白了迟重一眼,他们家一向就是这样的,爱买不买。
迟重气笑了,就这样的态度,县令夫人跟初月说她不知道自己娘家兄长的布庄为什么生意不好?
“你这分明就是在将客人往外赶,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掌柜的不在。”跑堂不耐地摆了摆手,“你买不买?不买赶紧走,知不知道我们布庄是谁开的?那可是县令夫人的哥哥开的!”
很好,对客人态度不好也就罢了,现在还多了一条仗势欺人。
这要不是靠以前的底蕴在支撑着,凤氏布庄只怕是早就在布庄的竞争中没了。
“难怪你们这儿没人买,单就冲着你这态度,进来过一次的客人都绝对不会想进来第二次!”迟重气得心肝儿疼,县令夫人将这么糟糕的布庄给初月拯救,分明就是在为难初月!
李云景吓得赶忙伸手拉住了迟重,“那什么,你冷静点。”
可千万别动手,在这儿可不兴动手的啊,他就是一个柔弱书生,护不住迟重这么大个男人的!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跑堂见状把手里的花儿一放,作势就要出来跟迟重打一架,他们布庄已经很久没人敢上门闹事儿了。
这人的胆子倒是挺大,他若不成全对方想打架的心思,那就浪费了对方的诚意了。
迟重当然不是想跟人打架,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这个跑堂明白他到底是错在了哪里,可惜照目前看来,这个跑堂并没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走走走,我们走,不跟他一般见识。”李云景在跑堂地来到面前之前先一步把迟重往外拉,可不能真的打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迟重本是想要挣脱李云景的手留下来的,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是来探听消息的,现在跟人起冲突,那不就相当于是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吗?
这么一想,迟重就不是那么想挣开李云景的手了。
于是,没等跑堂真的动手,迟重就已经被李云景拉到了布庄门外,往远处走去。
跑堂冷哼了一声,没有追出去,算那两人识相,否则他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还好跑得快,不然麻烦就大了!”李云景确定跑堂没有追上来之后,狠狠地松了口气,转眸瞪了迟重一眼,“你怎么回事?不是要看布料而已吗?为什么突然跟跑堂起冲突?”
迟重不躲不避地迎上李云景生气的目光,不答反问道:“经过方才,你看出来那家布庄的生意为什么不好了吗?”
“……不是,你管它,不对,你本来就是要来看看这家生意到底是为什么不好的,所以你刚才那么做,纯粹就是想点醒那个跑堂?”李云景哭笑不得。
那是随意就能点醒的?如果是,这家布庄的生意就不会一直是这么惨淡的样子了!
“你说,县令夫人的兄长知不知道他布庄里的跑堂对进到布庄里的客人都是这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迟重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