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阿重,你知道内河应该怎么走吗?”云初月尴尬地差点就原地抠出三室一厅来了,毕竟一开始是她拉着迟重一顿走,结果却带着迟重迷失在了人流之中。
迟重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也不知,要不咱们问问旁人?”
这会儿不能让初月一个人尴尬,他就算是知道怎么走,那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他的脸色实在是真的看不出来任何的破绽,云初月没有怀疑迟重是装不知道,轻易就信了迟重的确也是不知道内河应该怎么走。
既然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走,花灯买都已经买了,不想浪费那也只能是找人问路了。
好在这个花灯节在这里还挺受重视,尤其是去内河放花灯这一点,云初月随便找个人问,就将内河怎么走给问出来了。
他们方才所走的方向,跟内河所在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
云初月清了清嗓子,只作没发现,牵着迟重的手调整方向,就往正确的方向而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前头就出现了一片灯光,那是许多花灯放入内河之后形成的漂亮景观。
云初月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同时目光四下搜寻一个能够放花灯的好位置,现在的时间还不算晚,故而河边还剩下不少空位。
不多时,云初月就瞄准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拉着迟重就走了过去。
然而,好死不死,有人跟她看上了同一个位置,这人还是这段时间都没再出现过的柳娉。
他们几乎同时一只脚踩在同一个位置,就相差那么一个拳头的距离,他们的脚就会踩在一起了。
云初月意外地挑眉,“这么巧?”她还以为这辈子应该不会再见到柳娉这个人了呢!
怎么柳泉没有继续拘着柳娉不让她出来露面了?难不成这是想要卷土重来不成?
“哼,我也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柳娉脸色不好,却还是忍不住悄悄偷看迟重,她发现即便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可她对迟重的心,似乎半点都没有少。
迟重皱眉,不管是过去了多久,柳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依旧让他觉得不舒服。
“初月,咱们换个位置放花灯。”言罢,迟重不由分说地就将云初月拉走,他一点儿也不想跟柳娉再有任何的瓜葛。
何况,跟柳娉在同一个位置放花灯,不管怎么想,心里都有点膈应。
云初月只需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此时此刻迟重的心思,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拒绝,而是乖乖跟上了迟重的脚步。
至于如此做之后,柳娉是怎样的心情,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眼见着两人就要走远,柳娉脚下一动,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可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又将迈出去的脚步给收了回来,脸色晦涩难辨。
迟重厌她如洪水猛兽,她就算是眼巴巴地跟上去,那又能如何呢?
除了收获一堆两人的冷嘲热讽之外,她别的都不可能得到,何苦要追上去给自己找罪受?
“算了。”柳娉纤弱的双肩垮了下来,转眸将目光落在内河上的花灯上,她爹说的不错,是迟重有眼无珠,她再喜欢也不能将希望都放在迟重身上。
小镇上又才学的人,不止迟重一个,等所有人都忘却了她曾经追着迟重跑的事儿之后,她再重新挑选一个就好。
至于迟重,就藏在心底,让他成为一份并不美好的记忆吧。
花灯映照下的柳娉脸色到底有多落寞,她自己看不见也不知道,但从一开始就悄悄跟在柳娉后头的曹耿却是瞧了个真切,他的心一下子就揪疼了起来。
他恋慕许久却得不到的人,在河边对着许愿花灯暗自神伤,这简直是对他的凌迟。
尽管他并不希望柳娉跟迟重真的成事儿,但迟重嫌弃柳娉,眼里没有柳娉却不行。
曹耿这些日子对自己有了更深的认识,他虽然是没有迟重那么厉害那么天才,但他也有在努力,何况他还有一颗对柳娉赤城无比的心,这是谁都没法比得上的。
“你想不想让迟重后悔那般对你?”曹耿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没忍住,走到了柳娉的面前。
柳娉恍惚间似是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对上曹耿那张脸的瞬间,她惊了惊,瞬间从自己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跟踪我?!”这么大的内河,曹耿不可能是恰巧遇见自己,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曹耿在跟着她!
柳娉想到这里,心里是既生气又害怕,她生怕曹耿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不是,我没想跟着你,我只是担心你。”曹耿忙不迭地摆手否认。
柳娉黑了脸色,“那根本就没有区别,你滚,别让我看见你。”
“我会走,但你得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曹耿心疼地差点没法呼吸,但还是坚持想要从柳娉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柳娉急于摆脱曹耿,随口就道:“我想又怎么样?你又不能摁着迟重后悔!”
“我明白了。”曹耿长吁一口气,点头转身,抑制着自己心中的不舍,抬脚离开,不多大一会儿,他便走入人流中,不见了身影。
柳娉好半晌才从曹耿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就离开了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眉头皱得死紧,曹耿明白什么了就明白?
算了,就曹耿那个样子的,想来也没胆子真做什么,说不定他就是做做样子,试图引起她对他的好感罢了,不用管他。
这般想着,柳娉便也就将心底涌上来的那一点古怪感给抛到了脑后,诚心实意地许愿后,将手里捧着的花灯放到了内河里。
迟重拉走云初月后没多久,就另外找到了可以放花灯的绝佳位置,这回没有碍眼的人出现,即便河边的人依旧多,他也不觉得不好受了。
“遇上柳娉应该是纯属巧合,你别放在心上,要开心点儿,这样我们放出去的花灯才能将我们的幸福带给神明,让它们保佑你我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云初月说罢动手将迟重抿直的唇线向上戳了戳,试图让迟重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