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颜去苏家其实是为了茶叶的事情,毕竟她往皇家供应的十里香原材料是从苏家买的,而且那位皇商徐老爷也是今天一早到了苏州,他到了苏州以后,便说要去看看做十里香的茶园,因此直接去了苏家。
苏家人想着这十里香毕竟是唐梓颜做的,因此便让苏从景过来接唐梓颜。
说起来也确实是巧了,唐梓颜刚离开家没多久,裴沐修便找了过来,二人也就这样错过了。
唐梓颜和徐老爷一起去茶园看了一下那些茶叶,二人又聊了会儿,再加上苏家人也想和徐老爷搭上关系,因此中午又热情地留他们吃饭,唐梓颜推拒不了,再加上徐老爷也在这里,便只能答应下来。
她从苏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是和徐老爷一起走的,回家之前徐老爷告诉她,这一次他来苏州就能停留一个月左右,所以她需要在这段时间时间准备好百斤左右的十里香。
这个时间对唐梓颜来说实在是很紧迫,因此唐梓颜回家以后,就忙着茶叶的事情,将裴沐修的邀约都给忘到一边去了,还是下午唐梓月他们从临江仙回来,问唐梓颜有没有见到裴沐修时,唐梓颜才突然想起来。
“哎呀,上次说了一起去天外天,我今天有事情耽搁了,没有见到他,”唐梓颜道。
“裴公子早早的就来了临江仙,等了半个多时辰,见你没来,便说来家里找你。”唐梓月道,“这可怎么办?”
“喝酒这事又不用着急,”唐梓颜道,“什么时候喝都可以,想必他也不会生气的。”
眼下正事要紧,苏家明天一早便会送茶叶过来,而她这些日子估计都要在家里炒茶,还真没时间去找裴沐修。
唐梓月皱了皱眉:“可我看今天裴公子的脸色不是很好。”
“可能是等我等久了有些不高兴吧?今天确实是我不对,等我忙完了以后,再去找他,大不了我请他去天外天吃一顿嘛。”唐梓颜道。
在她看来她和裴沐修是朋友,朋友之间肯定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有什么嫌隙,因此她转头就将喝酒的事情给忘了,后面几天都忙着炒茶,几乎没有什么空下来的时间。
……
裴府。
“沐修,你怎么只吃了这么一点就不吃了?”裴夫人担忧的道。
裴沐修今天一上桌子,总共就夹了几筷子菜,碗里的饭也没少几口,最主要的是他的脸色一片苍白,瞧着还很憔悴,让裴夫人担忧不已。
裴东坡也道:“对啊,自从前两天你从外面回来以后,便魂不守舍的,到底是怎么了?”
裴沐修摇了摇头:“爹娘,我没事,只是没什么胃口,你们慢吃,我就先回房间了。”
裴东坡和裴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担忧。
“一会儿你问问阿福到底是怎么了,他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裴夫人道。
裴东坡点了点头。
裴沐修回到房间以后,就呆呆的坐在桌前。
他很想见唐梓颜,很想向她解释,但他那天做的确实不对,他不知道唐梓颜会不会原谅他,也有些不敢面对唐梓颜,这几天只能一直待在家里,努力的不去想这件事情。
但有些事情越要避免,它却越是往脑子里钻,那天唐梓颜忘记和他的邀约,跟着苏从景走了,是不是在对他表明态度呢?是不是觉得他的行为过于轻薄,所以不想跟他来往了?
他从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过,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忐忑过,少年人一旦动心,便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裴东坡找到阿福的时候,阿福也不敢多说什么,害怕陪裴沐修不高兴,因此只是含糊两句,瞒过了裴东坡,但过了两天,裴沐修却突然病了。
他躺在床上,浑身冒着汗水,额头更是一片滚烫,裴家连忙请了大夫来给裴沐修看病开药,药吃了一天以后,裴沐修的高烧是退下去了,但人也没什么精神,一直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裴东坡这下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把阿福叫出去,严肃的道:“你现在还要瞒着吗?你看他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不赶紧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福也担心裴沐修的身体,最重要的是如果裴沐修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担待不起,因此纠结了一下以后,还是准备如实告诉裴东坡。
“老爷,公子这是相思成疾了。”阿福道。
裴东坡顿时诧异不已:“他被哪家姑娘给拒绝了吗?”
阿福叹了一口气道:“别说拒绝了,公子如今还没有向那姑娘说明自己的心意呢。”
“没说自己心意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裴东坡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告诉我是哪家姑娘,这件事情交给我来解决。”
阿福犹豫了一下,想想着反正也瞒不过,便道:“是唐姑娘,老爷,您也知道,这几年因为茶叶的事情,公子和唐姑娘来往甚密,公子几个月前突然开窍了,这些日子时常约唐姑娘出去,又是游湖,又是赏花,又是喝酒的。”
听见这话,裴东坡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果然是她,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公子是开窍了,但他如今却把自己搞得生病了。”阿福道。
裴东坡皱着眉头,道:“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一直都好好的,但他们二人上次出去喝完酒以后,公子回来就有些担心,说是自己做了对不起唐姑娘的事情。”
“公子回家待了几天,就让我再去请唐姑娘,说是三天以后再去喝酒,唐姑娘当时是答应了的,结果三天以后,公子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唐姑娘来,我们便去唐姑娘家找她,一问才知道,唐姑娘之前就跟苏公子离开了。”
“公子当时就很难过,回来以后就变成这样了,”阿福道,“也不知道唐姑娘当时为什么要跟苏公子离开。”
裴东坡轻哼一声:“几年前我就知道那苏家小子可能会坏事,如今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