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尚看了眼元珩道,“老衲不叫你小友,叫你什么?仙君?”
元珩想了想自己封号都被撸了,还被流放天河之际,倒是当不起这和尚的一声“仙君”。??八??一中文网w?ww.是以说道,“你就叫我元珩好了,咱们勉强能算是平辈,这样叫也不为过。”
智尚笑了笑举着油灯走进了亭子,“元珩施主莫不是为了老衲昨日许诺的茶而来的?”元珩紧跟在了智尚身后,听他这样说,嗤笑道,“大晚上的谁喝茶!”
“我不是说了吗?找你是要和你聊聊天。”元珩抖了抖自己的裙子,潇洒的坐在了智尚的身旁。
智尚眉毛一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元珩施主可以说说,老衲听着。”
元珩见智尚的模样,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和尚鸡贼得很,老实说你是出家人吗?”
智尚转了转手里的佛珠,说道,“老衲自然是。”
“佛家不是说普度众生吗?我怎么看不出你有这样的觉悟,还是你们佛家的‘众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元珩问道。
“自然不会,佛祖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有得到救赎的机会。”智尚答道。
元珩架起脚斜视智尚,面露怀疑的说道,“是吗?那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都是在敷衍我呢!你昨日的时候不是还劝我不要插手人间的事吗?我这都浪子回头的来找你了,你怎么这么不走心?”
智尚笑得颇为慈和,摇了摇头说道,“元珩施主前日的话老衲都记着,老衲奈何不了施主。虽然老衲和你施主交谈不过半个时辰,可老衲看得出来施主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施主现在来找老衲绝对不是因为浪子回头。”
“元珩施主也许觉得很好玩,可是大国寺乃是佛家修行之地,施主既然从那里来的,自然知道修行不易,为何还要戏耍清一?他年纪尚幼,容易被别人的想法左右,施主或许觉得很好玩,可是坏人修行是有损阴德的。”智尚捻着手里的佛珠,神色严肃的说道。
元珩看了智尚一眼,撇了撇嘴,说道,“戏耍他是我的不对,可是要说坏人修行,我可没这个意思。”说这元珩叹了口气,看着满天的星辰,眼里闪过一丝寂寥。
“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我素来最讨厌你们这样的和尚,有事没事就喜欢教训别人,好像你们什么都懂,你们就是管得太宽了!”想起昨日的那杯茶,元珩面露鄙夷道。
“呵呵。元珩施主倒是对老衲颇有怨词。”智尚说道。
“我是对事不对人,要是对你有怨词,也不会大晚上的来找你了。”元珩说道。其实她挺烦和尚的,絮絮叨叨的。可是这里能听她说话的,也只有这个老和尚了。
似乎是能看到元珩的烦躁,智尚也不说话,只是捻着手里的佛珠,神色平静的看着元珩。
大国寺的风水灵气全都聚集在了智尚的禅房附近,元珩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心情已经不复不少。
“其实我就是心里烦,要不你给我念段经文来听听。”元珩说道。
智尚笑了笑,捻着手里的佛珠,缓缓诵读道,“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佛说非身。是名大身。”注1《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元珩其实听不懂智尚念的经文是什么意思,但是声声入耳,确实让她浮躁的心渐渐沉静。
出了大国寺元珩疾行了一段,到底是在个没人的林子里停下来,冲着身后,不耐烦的说道,“出来吧!早知道你跟了我一路。”
不多时浓浓的夜色里走出一个妙龄少女,她低着头缓缓的朝元珩走来。元珩才听了佛经,心情尚算不错,是以看了那少女一眼说道,“今日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你要是再跟着我,仔细你的皮!”
少女闻言猛的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元珩,“求老祖宗救命!”
夜色太深元珩根本看不出少女是个什么模样,更不要说她眼里的泪,就算她看见了,依着她的脾气,也是不会搭理这个小妖的。
“老祖宗?我们勉强只能算是同类,可毕竟不是一路人。叫我老祖宗我也不会帮你的,要是真心求人帮忙,你可以去大国寺找智尚那个老和尚,他最喜欢多管闲事了。”元珩抱着胳膊说道。
少女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元珩的脚,声泪俱下,“我不过是只妖,他怎么会帮我?”
“不错,你是只妖,按理我也不能插手妖界的事,撒娇卖萌也没有用。”元珩一把踢开少女,她法力只剩一成不到,爱莫能助啊!
元珩没使多大的劲,少女却依旧被元珩掀翻在地,元珩见甩了麻烦,二话不说飞身就走。待少女从地上爬起来时,已不见了元珩。她咬着唇,化身成一只青色的鸟,追踪而去。
元珩飞行了一段路,却现那只不听话的妖又跟了上来。眼见马上就要到定国公府了,元珩可没空跟她玩了。是以转身伸手一抓,想要将那青鸟抓在手里,谁知这小妖狡猾得很,往左一躲,倒叫她扑了个空。
“嘿,你这是跟我玩沾边赖啊!”元珩好笑的看着那只在空中扑腾的小妖说道。青鸟叽叽喳喳的绕着元珩飞来飞去,就是不肯走。
“事不过三,我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惹了我,不用别人出手,我第一个收拾了你。死在我手里的妖兵魔兵,不知凡几,你是不是也想试试!”元珩冷哼一声说道。
青鸟闻言飞到墙头,歪着头看着元珩,却依旧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见状,元珩气愤不已,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惹回来一个大麻烦!依着她看来,这只小妖所求之事远远没有她说起来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