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会首看向范卓远,狞笑一声,“瞎子,能不能打,你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摘下背上九环大刀,纵马疾驰而来! 即将临近之时,战马腾空踏落,舌绽春雷,大刀挥劈而下,马势混合刀势,再加上九环齐齐向前甩出,使得刀身重心猝然向前而动,挥砍之势再增数成力道,有如劈山断岳,势不可挡! 范卓远依旧保持侧耳倾听姿态,左臂高举,同时右拳向前打出,脚步纹丝不动。 闻香教以及投降了闻香教的众人,皆是嘴角冷笑,暗中嘲讽这瞎子竟如此自不量力,他虽然人高马大,但居然敢以单臂正面格挡借马势冲劈而来的大刀,恐怕这回不仅保不住手,就连脑袋也要被切掉一半! 包括梁天奕等人在内,也皆是目露绝望之色,仿佛看到范卓远连手带头一并被砍掉,然后被战马冲撞而飞的惨烈场面。 许多人,包括蔡伯蔡婶在内,都不由自主闭上了双眼。 这时,九环大刀一声嗡鸣,刀芒疾闪,秦会首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就连刀芒都已爆射而出,显然志在必得! 战马落啼,踏声如雷! 期间只闻铮然一声,而后便是一声闷响再加马儿的痛苦嘶鸣。 声音不对,情况更不对! 闭上双目的人再度睁开双眼,一直盯着观察的人,下巴皆已张到极限,且双目几欲瞪出! 场上,那瞎子依旧保持着格挡冲拳的姿态,脚下除了青砖碎裂,下沉三分,整个高大健壮的躯体竟岿然不动,宛如魔神。 而秦会首已从马背飞下,战马胸前有一深深凹陷的空洞,整个躯体呈现异样的扭曲,就这么侧躺在地拼命挣扎,口鼻流血。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秦会首的刀光闪落,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生出的念头。 秦会首连忙翻身起来,以刀拄地,还待进攻,却感受一阵受了内伤般的胸闷,猛的咳嗽不止,再看刀身,上面竟多出一段缺口! 这是以镔铁打造的战刀,重二十斤,锋口极韧极硬,劈中对方的手臂,并且刀芒斩中对方的肩膀,对方纹丝不动,自己的刀却毁了,秦会首心中顿时腾起惊涛骇浪。 范卓远道:“看得出来是横炼功夫,可惜还不到家。”
秦会首的亲族子弟还不知道秦会首此时已受了重伤,并且信心尽失,还仗着人多势众高声道:“我家大哥的横炼早已由外入内了,你竟说他不到家?今日便要你见识一下我们秦家兄弟的厉害!”
范卓远道:“连我都伤不得半分,这也叫到家?呵呵,如果你们再无后手的话,就尽管攻来,我已没有多少耐心。”
“狂妄!”
一众马匪勃然大怒,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秦会首刚想喝止,然而方才那一记拳劲透过战马的躯体震来,已让他身体虚弱不堪,又咳了一声,竟喷出了鲜血。 而此时,他的亲族已纷纷纵马践踏而去。 不多时,只听的嘭嘭嘭,数声震响,而后听得声声惨叫哀嚎传来。 十数名敢于策马冲来的马匪尽数连人带马被莫大的拳力当场轰杀,人与马皆被拳锋击飞十数步之远,死状扭曲凄惨,场面极度骇然。 秦会首看着亲族子弟尸横遍野,目眦欲裂。 “你!你为何如何凶残狠辣!”
范卓远拄着竹杖,一脸疑惑道:“一个杀人如麻的马匪,却觉得瞎子心狠手辣么?嗯,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再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心狠手辣。”
于是他的身影满场跃动,一声声惨叫传来,被杀者皆是已经投降闻香教的叛徒以及闻香教的人马,足足有数十人之多! 只在片刻之内,他们连逃跑与越墙都来不及,便被范卓远如碾蚂蚁一般随手击杀当场。 即便是有轻功上佳的,在擒龙控鹤面前,也没有半分施展的余地,吸回来再杀,不过只让范卓远多浪费一息的时间。 四散飞溅的鲜血,甚至洒到了弥勒佛金身上,熄灭了燃着的香烛。 重伤的梁天奕虽然痛恨这些叛徒,可对范卓远的手段也极是震惊,这当真就是辣手无情! “够了!杀够了!我求你别杀了!”
范卓远身形根本未停,直到将最后一个背叛求饶的堂主捏碎喉咙,才缓缓转过头来。 “他们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们是邪魔外道,既然是邪魔外道,行事自然就得狠辣无情,你连处决叛徒的狠辣都没有,如何能复兴弥勒教?”
梁天奕与尚且还幸存的弥勒教众人呆滞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那蒙着黑布一脸粗犷沧桑的瞎子,人人心中涌起莫大的恐惧。 他们见识到了实力上的绝对碾压,也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摧枯拉朽,更见识到了此后在整个江湖掀起腥风血雨的魔教教主的狠辣手段! 范卓远一脚将吓得早已失禁的秦会首踩死在地上,“看着”众多弥勒教教众说道:“从今开始,作为新任教主,我必会带领弥勒教一统三教,重现二十年前罗祖教的光辉!诸位当感荣幸。”
系统传来提示:任务二,重建魔教,成为魔教教主已完成,奖励二十万熟练点! 范卓远心中微微点头,坐上了教主宝座,看着下方站在尸骸堆中,仍然惊恐畏惧的弥勒教教众,这不到一百人,便是魔教创教之基,说来也是讽刺。 “梁天奕!”
梁天奕被范卓远以内力驱散了飞刀上的毒,如今已恢复些许力气,他看着范卓远,想起当日跟随他学习刀法时答应过的事,咬了咬牙,缓缓步出,单刀撑地,跪了下来。 一旁以董纶为首的香主,如今只剩三人,其余人包括那唯一的堂主都死于激战之中。 他们愕然看着这一切,董纶问道:“教主,他是何人?你真要将位置传给他?”
梁天奕苦笑道:“不管他是谁,他的武功有目共睹,你们认为以现在本教实力,还挡得住下一次闻香教与白莲教的进攻吗?”
众人默然,董纶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问向范卓远,“梁教主既许了你教主之位,可是阁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如果也与那些人一般,打着作威作福欺压良善来换取实力的想法,我宁死也绝不认你,了不起便连我也杀了便是!”
此人果真是个脾气执拗的硬骨头,不过范卓远却十分欣赏这样的人。 他坐在上首,神色凛然道:“拉拢贫苦百姓,实施底层互保之策,以来对抗豪强盘剥,此事不会变,也必然是本教立教之基! 但实力也必须着手提升!如今你们已见识到了敌人的强大自己的弱小,凭手头上的这点力量,除了被吞并,什么也实现不了也改变不了。”
今日发生的一切,让还活着的人心有余悸,自钱教主在金陵被伏杀以后,整个弥勒教就彻底陷入低迷状态,丢了所有江淮之地的地盘,一直挨打到今天。 力量与实力,的确是每个人都渴求的东西。 这时一个年迈的呻吟声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却是被打成重伤仍未死的潘长老发出的。 他目睹了此前发生的一切,当下被人扶起来,咳出两口带血的痰,指着范卓远对一群教众说道:“潘某愿奉他为教主,如今只有强者才能带领我们走出绝境。”
潘长老在教中地位极高,在梁天奕今日未曾显露以前,潘长老是有着自己的基本盘的。 他的话,立时令一群心中摇摆的教众稳定下来,再加上梁天奕的首肯,在场全部教众皆朝范卓远跪拜而下。 程诗瑶不好再继续阻止蔡伯蔡婶,只站在角落默默见证着这一切。 满场浓烈的血腥味换做是任何一个良家女子,此刻恐怕早已弯腰呕吐不止。 然而她却相当适应,自及笄以后,她为了自保所杀的人也不在少数,早已适应了这种血腥。 恐怕连她也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随时局的变化,她会逐步继承她母亲的一切,成为魔教新一代的琴魔,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