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出手救下了自己的弟子,一把将其扔到身后,却并没有伤及董纶。 因为范卓远在同一时间也赶了过来,挡在了董纶身前,两人终于正面相对。 王彪冷冷道:“你属下倒是悍勇,我看待在弥勒教没什么前途,不如跟着王某,必有一场富贵。”
董纶气喘吁吁,被张奇和唐敖扶住,他说道:“我是死也不会叛离我们弥勒教的!”
范卓远道:“打得不错,此战之后你的刀法必能再进一个台阶,现在好生休息。”
董纶咳嗽两声,充满欣喜道:“感谢教主栽培。”
王彪目光冷厉的盯着范卓远,“扬州城内无高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来跟王某提这条件。”
范卓远又笑道:“条件又改变了,从今以后,两江镖局便是本教附庸,一切皆需听本教吩咐。”
众人哗然,镖局之中各大镖师趟子手纷纷怒骂。 王彪气极反笑,“好啊,想吞并我两江镖局,就看你弥勒教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说着一指点出,大力金刚指猛然点向范卓远咽喉要害。 范卓远昂起下巴,不仅没有后退,反倒向前迎出一步! 王彪大惊,心道:既然你不要命,就别怪我不客气! 指中力道再增数分,观其气势,竟似要将范卓远咽喉捅穿! 然而双指点中喉结,却如中枯藤,艰涩难当,指力被皮肤瞬间瓦解,难进半分。 王彪一阵错愕,连忙收指后撤拉开距离,以免遭受范卓远的反击。 范卓远啧啧摇头,“王总镖头难道今日未曾吃饭?”
王彪原本还有些惊疑不定,当下立时被激起怒火,冷笑道:“阁下原来练就一身横炼功夫,哼,也好,就看你一身横炼厉害,还是王某金刚指力厉害!”
旋即欺身而上,金刚指力如雨点般连点范卓远上下周身要穴,气劲爆鸣之声不断破空,余波溅射,离得稍近之人连双目亦难睁开,惊得骇然后退,瞧得众人心惊不已。 而在场的镖局子弟更是震撼,他们比所有人都清楚总镖头的大力金刚指强到什么地步。 曾有铁布衫与金钟罩大成的绿林匪首,因作恶多端,为王彪所恨,被他以指力点中,那匪首一身横炼功夫尽化绕指柔,全身骨节寸寸而断,筋肉寸寸而裂,死状惨不堪言。 王彪平日练功,常以花岗岩为靶子,镖局后院所摆的那块用来观赏的巨型花岗岩,如今上面已遍布数百道指印,皆力透指根! 这样的功力,恐怕江湖上没有几人能够正面硬抗。 却不想,此刻王彪在二十几息内点出上百道指劲,却只戳破了这个瞎子的衣服。 瞎子甚至刻意张开双臂,将腋下等要害暴露在对方面前,一脸蔑视的微笑,任凭其随意进攻,皆是纹丝不动。 王彪浑身是汗的后退开去,更加惊诧的看向范卓远,方才他全力而出,双指却如同点在极韧极涩又极坚的败革之上,败革之下包裹的却是被锤得扎实无比的细沙层。 他的指力就这样被层层瓦解分散,完全无法透入对方的身体当中,甚至皮膜之下隐有的气劲反弹,每次都能反震出不少力道返回。 这令王彪心中叫苦不迭,他双指受百余下力道反震,已是颤抖不已功力大耗。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双指,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一身功力尽失,为何始终难以破防,还险些反伤自己。 旋即他目光瞥向一旁的石屋,大喝一声跃过去,双指连出,轰轰轰,直点得石屋遍布指印,而后一拳,竟将整间屋子一下击垮。 见此情形,他再看向范卓远,眼神便完全不一样了。 范卓远道:“王总镖头,你点了瞎子一百二十七下,瞎子只还你一击,若你能撑住,瞎子带人转身便走。”
场上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已见识了王彪的指劲非虚,但很显然来砸场子的人实力更强。 然而要一击便击倒王彪,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他以为他是柳生一剑吗? 对于这番话,王彪自然不可能做出回应,因为无论怎么回答,都是在堕自家威风,虽然此刻他的信心已经低落许多。 窥视着范卓远的双目,王彪忽然临机一动,心道:两江镖局的威名不能丧!否则这些年我流了无数鲜血才打拼出来的基业,便要一朝而散! 这瞎子一身横炼匪夷所思,几乎达到我少林派传说中金刚不坏的境地,当年也只有佛魔练到了这个境界。 他身上必然早就没有了罩门,但那双眼睛他必是无法修炼的,双目已瞎,眼通大脑,我看你横炼如何入脑! 心念一转,双手成虎爪之型,脚踏外旋八字步,如同挟腥风而至的猛虎扑来。 单腿猛撑范卓远膝盖内侧,同时虎型之手扣起范卓远一臂,施展擒拿功夫,似要卸下范卓远骨节。 寻常高手被他这般扣住,以金刚指力配合虎型擒拿手,早就已被其分筋错骨,跪地求饶。 而此番面前这瞎子任凭施为,动也不动,直到王彪以虚招带起劲风蒙骗范卓远听力,再以出人意料的柔劲将双指猛戳范卓远黑布所罩之下的眼眶。 董纶等人瞧得清楚,当即高声呵斥提醒。 却见原本一身放松的范卓远,单手忽而震出!竟能后发先至! 王彪胸腹中掌,猛然感觉到一股沛然莫当之力加之于身,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后飞出。 先是撞倒了四五张桌子,再擦碰一下地面,如打水漂的石子般弹起,向着镖局之内继续飞去,撞垮了堂内的关公像,直到撞在堂后的墙壁上,将墙壁整个撞塌,这才停止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从范卓远那里一直到大堂之内的墙壁,中间相隔有三四十步的距离! 什么样的力道能将人打出这么远?!王总镖头可还活着? 这是在场每个人脑中瞬间闪过的念头,皆张大下巴看着里面。 镖局中人纷纷惊叫着涌入大堂,王彪已被撞得七荤八素,满身青紫,被他的徒弟们扶起来后,晃了晃脑袋才恢复清醒。 此时范卓远负手站在堂外,没有兴趣进来观看的样子。 王彪的亲传弟子哭喊道:“师父,师父你没事吧?你若死了,我们两江镖局上下,必全力为你报仇!”
“不错,就算死剩最后一人,也绝不跟弥勒教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