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弟算着时间,知道晚上有去江省的列车,中午下了班早早地就到了林家。
结果林有德不在家。
票林大姑买了,但去姜家要提的见面礼还没准备。
林有进为了转正,在单位肯定得好好表现,不好总是请假,去买送亲家的礼的活,就交给了林有德。
女婿去探望老丈人,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去不是。
“婶,有德呢?”祁有弟摸着还不太看得出动静的肚子问。
林老太本来已经被林大姑讲通道理,答应不叫祁有弟进门,只安心等着林有德把舒兰秋接回来。
结果祁有弟手往肚子上一摸,满脑子就只剩下她的大孙子。
“快坐,家里有有德大姐送来的枇杷,你自己剥着吃啊。”林老太此时看祁有弟格外慈眉善目。
不光张罗了水果,茶也倒上晾在了一边。
但林有德的去向,林老太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
看她迟疑,祁有弟很快就猜了出来,“有德去江省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们娘俩了?”
说着话,祁有弟眼眶就红了起来。
“没没没,还没去呢。”林老太忙哄她,叫她别哭,哭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还安慰她,“就是舒兰秋回来也不影响你和孩子,她那个人,就是头只知道闷头干活的驴。”
祁有弟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盯上林有德。
但她想法早发生变化,林有德她要拴紧,林卫红想干的事,她都要对着干。
祁有弟抹了阵眼泪,从林老太这里套到话,得知林有德只是去买火车票后,就赶紧先回单位请了假。
下午再过来,林有德已经买好票回了家,正在屋里躺着。
刚挨了揍,林有德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林大姑管得厉害,不能喝酒,他干脆就在床上躺着。
祁有弟来了他也没起。
“有德,下午去家里跟我爹喝一杯吧,金宝弄了条大鲢鱼回来,我给你们红烧了吃。”祁有弟一进屋,就坐到床边,伏到林有德肩膀上,亲密地说着话。
林有德一听有酒有肉,就双眼放光。
但只是精神了一下,就又倒了下去,瓮声瓮气地道,“不去,我大姐要知道,又得训我。”
而且林有德也有阴影,怕姜黎又在那边堵他。
回来之后,林有德就一直在琢磨这事。
他觉得姜黎肯定是知道他跟祁有弟的事了,不然她不可能出现在别人家的家属院那里。
当然,挨打这事不能跟祁有弟说,他也是要面子的。
“怕她干嘛呀,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就这点爱好,她还管东管西,手也伸得太长了。”祁有弟继续道。
这话林有德爱听,他就爱喝点小酒怎么了,他又没杀人放火。
“我爹珍藏的黄酒,好不容易他才松口拿出来的,真的不去喝一杯?”祁有弟看他动摇,又加了一把火,“你酒量好,喝个两杯又不耽误事。”
三两句,林有德就乐颠颠地起了身。
两个人走的时候,林有德还从桌上的备礼里,掏出两瓶子荔枝罐头带上。
祁有弟肚子里有他的儿子,得多吃点补补。
祁家那边,为了替祁有弟拴紧林有德,早就准备好了,他们一到,红烧的鲢鱼正好上桌,除此之外,还有炒鸡蛋,现炒的花生米。
都是下酒的好菜。
祁父亲自作陪,祁有弟的两个宝贝弟弟也在旁边一起,一口一个姐夫,喊得好不亲热。
酒喝多了,就爱跑厕所。
祁家住的是老民房院子,院里是没有厕所的,得去外头的公共厕所。
祁金宝揣了一把花生米,晃悠悠地往厕所去。
结果刚出院子,就被俩戴红袖章的人拦住,“纠察队的,有些工作需要你配合一下。”
祁金宝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但下意识就想跑。
但他哪里跑得了,姜黎扣住他的手腕,膝盖一顶再抓着肩膀一扭,祁金宝就被押在了墙上。
“你,你们是谁?我不认得你们,纠察队没你们这号人。”祁金宝吓得七魂丢了六魄。
虽然怀疑姜黎和姜槐序的身份,祁金宝还是战战兢兢地道,“我最近老老实实,没犯什么事。”
做为祁家的大宝贵,金疙瘩,祁金宝备受宠爱。
横是横,但一般都是窝里横,在外头一直窝囊得很,他也不大往外头去。
顶多就是跟着人在附近街道干点偷鸡摸狗的事。
姜黎拍了拍祁金宝的肩膀,笑着道,“知道不是就好,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来找你了解祁有弟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祁金宝脑子头一回转得飞快。
可惜,脑子就那么点大,平时不用,转得再快也没用。
“我大姐的孩子,当然是我姐夫的。”祁金宝咬着牙道,但心虚却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姜黎都看笑了,稍用了点力气,“别说谎,要吃苦头的。”
祁金宝立马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再说,祁金宝就支支吾吾,说他大姐最近跟林有德走得进,但要他咬牙说定就是林有德,他也不肯。
“怎么着,这么有恃无恐,真以为找了林有德那么个绿头龟,就万事大吉了?”姜黎直接道,“再不老实,就别怪我们下狠手了。”
祁金宝脸色猛地变白,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心里不住地埋怨祁有弟招来祸事,“我大姐自己脑子发昏,跟我没有关系,你们要找就去找她……痛痛痛,我配合我配合!”
“早这么老实,就不用受罪了。”姜黎示意,旁边顺势姜槐序递上纸笔。
接过纸笔的时候,祁金宝还有点犹豫,但一个女的他的打不过,何况是旁边虎视眈眈的男青年。
“怎,怎么写?”祁金宝握着笔,小心翼翼地问。
姜黎点了点下巴,“检举信没少写吧,你在学校怎么检举揭发老师的,现在就怎么检举你大姐。”
上辈子祁金宝两兄弟不干人事,就因为学校老师批评了他们两句,就疯狂造谣检举对方。
好好的老师,生生被逼得自杀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