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秋把道理掰碎了给姜槐序讲,肖家不是只有关秀萍,还有肖志刚。
姜槐序不管不顾跑去闹,觉得关秀萍就是个后妈,这事跟肖赞华没关系,但中间夹着个肖志刚啊。
关秀萍是肖志刚的妻子,同时肖志刚也是肖赞华的父亲。
闹狠了,肯定会伤到双方的脸面,到时候肖赞华怎么办,反倒让她两头为难。
“黎黎没让我吃亏。”舒兰秋看眼姜黎。
姜黎这会捧着本化学书,正在埋头看书,不过她耳朵要是不竖那边高的话,就更加说服力了。
舒兰秋本来说想想姜黎,叫她别这么刚硬,但想了想,又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关秀萍不对。
这事她不应该说姜黎,应该反思的是自己。
再有下一回……舒兰秋暗暗在心里下决心,她不能再叫孩子冲到前头护着她了。
“那肖叔也不能不讲理吧。”姜槐序已经有些动摇了。
确实啊,帮理不帮亲的人总是少数,涉及亲人,大部分还是下意识会帮亲不帮理的。
舒兰秋好笑地看着他,“现在讲理,以后再讲起来,有你的苦头吃。”
这关他什么事?
姜槐序一脸莫名,肖家的事跟他可扯不上关系,不过这次看在肖赞华的面子上,就暂且算了吧。
……
为了姜槐序以后好过岳父关,姜黎特别注意,出门都不抄近道从楼下走,免得碰上肖志刚尴尬。
跟关秀萍的梁子肯定是结下了,但肖志刚这里,还是避免一下,尽量淡一淡嘛。
姜黎不知道的是,陆令晁主动找了肖志刚。
“小姨父,姜槐序现在虽然是我带,但他本身就有基础,当初也是我突然过来,占了人的位置。”陆令晁没说关秀萍的不是,先把前因说了说。
肖志刚清楚这事,当时姜槐序负气退出,他还提着礼去找姜外公说和过。
不说姜槐序,只说姜外公,当初肖志分配进来的时候,姜外公也没少指点他。
昨晚上夫妻吵起来,肖志刚一是觉得关秀萍不像话,错了还不认,另外则是因为舒兰秋是姜外公的女儿。
肖志刚有些头疼,“你关姨她……”
事情已经发生了,陆令晁不想听借口,只说,“还有个事,您不知道,姜黎师从高人,手上有真功夫,她每天在山上指导姜槐序,我就在边上想着蹭着学一点。”
学人东西,不得送人礼?
肖志刚眉松开又拧起来,“还有这事!”
陆令晁是有技术在手上,能开会修,但这几年车跑下来,更多的还是凭年轻力壮和运气,他跑长途,也不是没有出过事的。
也不知道关秀萍这一出,会不会影响到孩子的交情。
另一边,舒兰秋也在跟见过姜黎在山上蹦达,好奇来问的同事解释,“黎黎打小就活泼好动,跟着小人书比划,说要当侠客,稍大点就跟着晨练的老人学太极,练剑,大了也爱折腾这些。”
这是事实,姜黎小时候确实干过这些。
小孩子嘛,哪个不拿着木剑比划两下,披着床单梦想自己飞檐走壁,何况姜黎打小的梦想,就是武术超群,长大能把林有德揍趴下。
除了重生那一天把林有德兄弟吊起来打,姜黎没在舒兰秋面前再动过武。
舒兰秋心里其实隐隐有觉得不对劲,但很快就自我合理化了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这样,我准备些东西,亲自上门道个歉。”肖志刚还是很担心陆令晁的安全的,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总是好的。
关秀萍就不指望了,逼她上门道歉,只不过是把关系弄得更僵。
学校里最近多了很多离别的愁绪,不过这跟姜黎没有什么关系,她在毕业的当口转过来,现在连班上的同学都认不太全。
让姜黎意外的是,居然还有同学找她写离别赠言。
男同学和女同学都有,对方不好意思又郑重的态度,让姜黎觉得不好好写不行,整个一下午,都在搜肠刮肚想那些励志的句子。
不过写来写去,还是语录写得最多,也最不出错。
肖潇看着自己的留言本,心情一点也不好,姜黎一来班上,她就注意到了,很想跟姜黎亲近。
但姜黎来去如风,两人也没一个组,值日也没轮到一起过,还没等她找着机会,她妈妈昨天那一出,她们再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姜黎好好啊,挺好说话的。”前排的女同学凑在一起在嘀咕,“还以为她不会搭理我们呢。”
“是啊是啊,她字写得真好,一看就是练过的。”
唉!
姜黎不知道肖潇的愁绪,接下来的几天,姜黎在校园里走着,会突然被陌生的同学拉过去,参与拍合照。
这也是十分陌生的体验,她站在大家身侧,和笑成一团的其他同学一起,淡然平静地看向镜头。
肖潇蹭了朋友两张合照,拍完她特别想拉着姜黎再认真道个歉,但姜黎拍完就走了,她则是被朋友拉着,继续拍照。
这时候教室其实已经有一些空了,不少同学已经分批离开了校园。
学校已经不上课了,姜黎琢磨着,剩下的时间,在家呆着算了,看看书,陪陪舒兰秋,享受一下悠闲的日子。
肖志刚上门道歉的时候,姜黎被向明丽拉着,去她外婆家摘桃子了。
长在徐家自留地里的两颗桃子树,前年才开始大量结果,因为徐家养了条大狗,桃子树上的果实没有被队上的皮孩子偷偷摘掉。
“往年这些桃子都是送到供销社去的。”向明丽边摘边跟姜黎讲,供销社收农副产品,价格虽然不高,但也能换钱。
但去年送桃子的时候,向明丽的舅舅跟供销社的人起了龃龉。
徐家舅舅宁愿给家里的亲戚、小辈们吃了,也不肯往供销社送,其实还能拉去黑市卖,但徐家都是老实人,不敢去干这些。
“我们所里的人要了一些,但一人要个几斤,加起来也才十几斤。”向明丽忍不住叹气。
一颗树能结近两百斤呢。
三四百斤啊,量挺少的,但也不是不行。
姜黎吃着脆甜的桃子,站在树下单手叉腰,仰头看着向明丽,“大舅不是说东升的牌子已经下来了吗?直接来收不就行了。”
向明丽压根没想到这一遭,愣在树上,“可这也不是咱们生产队啊,能来收吗?”
“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