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一半,还是换成了陆令晁,姜槐序看着半路都吐了的姜黎,连郁闷都不敢生,满脸全是担心。
“你傻不傻,难受就说呀,忍着干什么。”姜槐序要急死了。
姜黎摆了摆手,她没有力气说话,姜槐序这才扯了扯盖在她身上的外衣,肩膀往她斜了斜,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陆令晁也有些自责,看着姜黎苍白的脸色,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一点。
姜黎吐过之后缓过来不少,但时间过去越久,她就觉得越不对劲,那种久违又熟悉的感觉,应该不会错。
姜黎都不用多仔细回想,就记起上辈子来月经的时间,是十八岁过了才来的。
具体原因姜黎也没去医院查过,但她自己猜测,应该是上辈子营养不良,再加上下乡后繁重的劳动,不分寒暑挖沟通渠,时常泡在凉水里才导致的。
她还有两个月才过十六岁生日呢,怎么就?
不过姜黎也不慌,月经这种事,她年轻一些的时候还会觉得羞涩不好意思,后来就觉得这完全不是事了,正常生理现象而已。
难怪今天晕车格外严重,想到上辈子每个月要生要死的那几天,姜黎只觉得心累。
但愿是错觉吧,每个月不都会有几天错觉么。
到了蔬菜公司大门口,姜槐序先下车去拿行李,姜黎跟着下车,刚起身,陆令晁就喊住她,把姜黎放下的外套丢给她,“外面太阳晒,外套穿着走吧。”
这是陆令晁的车,车上当然有他的一些私人物品,姜黎刚盖着的外套就是。
姜黎正疑惑,大热天的穿什么外套,但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说好的错觉呢。
好在蔬菜公司这边有人接待,一进大门,就有人登记,给了姜黎宿舍的钥匙,不用姜黎再去找杨树乡安排。
姜槐序虽然担心姜黎,但帮她放好行李后,还得赶着去火车站接货,不能多看着她,“你好好休息,中午我再来接你吃饭。”
姜黎让他赶紧走,自己则是火急火燎去了卫生间。
大概是重生以后日子过得顺心,吃喝跟了上去,营养得到补充,这辈子发育提前了两年多。
好在相邻几间宿舍住的都是女同志,姜黎很快解决了问题。
下午两点才有会议,姜黎回房间躺着休息,等待中的汹涌疼痛没来,倒是等来了给她送东西的女同志。
“传达室那边说是你叔叔托人送过来的,你叔叔可真疼你。”女同志两手满满,左手一个热水瓶,右手则是油纸包着的红糖和红枣这些。
姜黎一愣,转念一想就知道是陆令晁,指望她小舅,太阳可能得从西边出来。
现在正是炎夏,招待所里根本没配热水瓶,陆令晁送来的这个,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女同志知道姜黎不方便,“我已经给你灌了热水来,你舒服一点就起来自己冲水喝啊。”
姜黎哪能真一直躺着,起身接过东西,拆开装红枣的那包,抓了一把给对方,再三道谢后,才送人出门。
冲了些红糖水,热水喝下去,姜黎的元气就回来了三分。
等中午出去吃饭时,姜黎看起来已经跟平常无异,姜槐序这才放下了心来,相信姜黎只是简单的晕车。
“谢谢你。”姜黎趁着姜槐序去取菜的功夫,跟陆令晁道谢,“多少钱,我拿给你。”
陆令晁扬眉看向姜黎,“原来你真心道谢是这样的语气,看来那天果然是捉弄我,唉……”
姜黎,所以道谢不行,得先道歉?
“想道歉得有诚意,你得来点实际的,不是嘴巴一张,就行的。”见姜黎要开口,陆令晁老神在在先出声。
姜黎看着他,磨牙,“你这是趁人之危。”
“小黎黎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这怎么是趁人之危呢?谁趁人之危又是送热水瓶又是送红糖物资的。”陆令晁摆摆手,说的话能把人气个半死。
姜黎垂眸,长叹一口气,“陆叔叔,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什么要求你直管提,只要我做得到。”
陆令晁志得意满,对姜黎的态度非常满意,先前被这小丫头压着怼,总算能让他找回场子了。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姜黎突然整个人看着虚弱起来,明明面色红润,看着却有点有气无力,眼睛也水汪汪的。
“算了算了,你先养好身体再说。”就这病怏怏的样子,什么也做不了,能照顾好她自己就不错了。
“哦。”姜黎嘴唇微微一翘。
陆令晁刚察觉到不对,就听到姜槐序那里传来动静。
传菜口边上,好久不见的张峰一手搭在姜槐序的肩膀,一手拿着托盘里的筷子,挑捡着盘子里的菜。
“一段时间没见,姜老五你这日子过得很不错啊!”张峰一进国营饭店就看到姜槐序,顿时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
他都没顾得上看姜槐序是不是有同行,就带着几个兄弟围住了姜槐序。
“你挺能耐啊,跟范哥告密的是你啊,害哥几个断了财路,你说怎么赔?”张峰挑了块肉,丢进嘴里嚼着。
姜槐序手里端着菜,脖子被人勾着,一时动弹不得,“张峰,这里是国营饭店,你确定要在这里闹事?”
国营饭店这种地方,没有一定的后台,真没胆子能闹。
张峰一乐,“哥又不傻,你请哥吃顿饭,先把罪赔了,吃完咱们再出去好好聊。”
上次在火车站叫姜槐序跑了,这次不断他一条腿,他不姓张。
可惜孙大胆白顶一个大胆的名字,他再怂恿孙大胆找姜槐序的麻烦,对方已经不接茬了。
“不如现在就出去聊。”姜黎拍了拍张峰的肩膀,笑眯眯地道。
张峰一听是女孩子的声音,半点没放在心上,不以为意地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姜黎身后的陆令晁。
“陆,陆哥!”张峰声音都有些抖。
姜黎眉毛微挑,还说陆令晁跟黑市那伙人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