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站在篮球场边上,三言两语就敲定了厂内篮球大赛的雏形。
聊得差不多后,两个班组的负责人还把已经在场边上休息,准备去澡堂的陆令晁和姜槐序给叫了过去。
表现好得了领导青眼啊,一起打球的人小小地起了一回哄,冲着姜槐序和陆令晁挤眉弄眼,让他们去领导面前好好表现。
“阿晁最不耐烦这种事了。”肖赞华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姜黎看了眼姜槐序,他看上去也没有多激动的样子,反倒专注在跟陆令晁挤挤撞撞。
“……幼稚。”姜黎捂额。
正要收回目光,姜黎忽然发现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他们一同打球的人,现在都在场边擦汗休息,准备离开,对于姜槐序和陆令晁被叫走,不在意的是真不在意,也有羡慕他们出风头的,但脸上也直白表现了出来。
只有周文武,面上装做不在意,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扫向领导那边。
尤其是陆令晁再次把姜槐序往领导面前推的时候,周文武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姜黎跟着看了眼那边正被领导夸的陆令晁和姜槐序两人,再转回目光时,周文武已经擦着汗往她们这边来。
“赞华,你也来看球赛啊?”周文武笑着跟肖赞华说话,“我们刚约好洗过澡去食堂聚聚,你要不也一起来。”
大家难得打了场酣畅淋漓的球,要不是明天还要上班,都还舍不得离开呢,约吃饭再正常不过。
肖赞华笑,“行啊,你们一共几个人,我和黎黎先去食堂点菜,你们快过点来。”
周文武多看了姜黎一眼,笑着把人数报上,就转身回去收饭票去了,等饭票到肖赞华手上,那边姜槐序他们也说完回来了。
两边人分开,姜黎跟着肖赞华先去食堂张罗饭菜。
“赞华姐,你跟周文武很熟啊?”姜黎问。
肖赞华点头,陆令晁工作确定后,短暂地经历了一个老师傅后,很快就固定搭档是周文武,接触得多自然就熟悉了。
“怎么了?”肖赞华转脸看向姜黎,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周文武这人还行,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还行吗?
姜黎对此持保留意见。
也不知道陆令晁问了周文武没有,为什么周文武会和张峰混在一起,看当时他们的姿态,关系应该非常亲密。
姜黎还在这里琢磨呢,转眼姜槐序就和周文武勾肩搭背先回来了。
“老周进澡堂就帮我们抢了位置,令晁去搬啤酒去了。”姜槐序挤过来说是要帮忙,结果一个没看住,先伸手捻了一手尝味道。
周文武看着笑起来,看向正在分筷子的肖赞华,“赞华,我帮你……”
结果肖赞华压根没注意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只气冲冲地盯着姜槐序,“桌子上有筷子你没看见啊,脏不脏!赶紧去洗手。”
姜槐序理亏,嬉皮笑脸地躲到姜黎身后。
结果姜黎默默侧出身来,转去另一桌摆碗,留下姜槐序直面肖赞华的怒火,“……”
姜槐序被肖赞华押着去洗手,留下周文武尴尬地笑了笑,帮着姜黎一块分碗筷。
碗筷分完,姜黎正琢磨着怎么跟周文武搭话呢,结果周文武伸手递过来一把糖,“小侄女,吃糖。”
姜黎扬了扬眉,看向周文武。
明明比赛结束后,周文武眼里还跟没她这个人似的,现在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怎么突然对她这么亲切起来?
“我跟阿序是兄弟,你是阿序的外甥女,那也相当是我小侄女了,别客气。”周文武不由分说,笑着把糖塞进姜黎手里。
姜黎乖巧道谢,“那谢谢周叔。”
周文武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又热情地招呼姜黎先做,等陆令晁抱着啤酒过来,第一时间跑上去接。
“都是些大老爷们,你们两位女同志就喝糖水吧。”人还没到齐,周文武也没闲着,出去跑了一趟,拿了两个荔枝罐头来。
说实话,就周文武这份细心劲,谁都有些自愧不如。
姜黎看了眼陆令晁,陆令晁再看坐在一侧的周文武,问他,“文武,你认识张峰?”
周文武愣了愣,好像反应了一下张峰是谁。
“你说范哥那里的张峰?认识,碰到过几回,一起喝过几次酒。”周文武很快回答,态度坦荡。
话说完表情一变,警惕地看了眼姜黎,尽力掩饰道,“就市里那个小范哥修车铺。”
姜黎耳朵竖着,但眼睛没看他们,闻言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掩饰,不就是在姜黎面前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陆令晁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提醒道,“张峰跟槐序结了梁子,那人心黑,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周文武点头,没再多问。
直到人都到齐,大家一块去盛饭的时候,周文武和姜槐序一道,私下问了他几句。
“张峰这孙子怎么这样,你放心,下回再见着他,我替你好好骂他一顿!”周文武对着姜槐序,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姜槐序才知道周文武跟张峰还熟,听他这话摇了摇头,“算了,一码归一码,别因为我坏了你们的交情。”
说完,姜槐序顺手接过在旁边等饭瓢的姜黎的碗,结实替她盛了一大碗饭。
盛完姜槐序还好奇地看了姜黎一眼,“小不点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直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默默听着的姜黎,“……”
虽然觉得姜黎不会有不好意思这种情绪,姜槐序还是道,“你别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小舅的同事,你只管放开了吃喝讲话。”
周文武也点头,让姜黎自在一些,大家伙人都很好,会多照顾她。
姜黎扯了扯脸皮露出客套的假笑,“谢谢小舅,谢谢周叔。”
“都叫上叔啦!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姜槐序一点不对没察觉,左右看看,满眼新奇,又看向周文武,“你别被这小家伙乖巧的样子骗了,她平时可不是这样儿的,精怪得很。”
姜黎保持着笑容,“……”
现在把姜槐序掐得生活不能自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