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应付秦主任的时候，杨树乡也在和领导在聊姜黎。
“这个小姜啊，工作能力有，与人交际也强，就是啊，身上没有年轻人的冲劲。”领导边笑边说。
这就搞得他们很被动了。
姜黎不按牌理出牌，搞晕的不止是秦主任和杨会计，还有他们呀。
杨树乡讪笑，他已经想尽办法夸过姜黎了，现在脑子里没词，领导端茶喝水，端到一半又问，“这个小姜，真的才参加工作一两年？”
“千真万确。”杨树乡赶紧道。
领导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像啊，她可比你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油滑多了，一般人不吃个几年亏，都修炼不出她现在的境界。”
不是说姜黎这样不好，姜黎可比那些又油又不干事的要强多了，至少交代到姜黎手里的任务，就没有出差错的。
“当初不应该放她去后勤的。”领导啜了口茶，微微摇头。
就在杨树乡琢磨领导这话什么意思的时候，领导抬起下巴，“你找小姜谈谈，问她有没有兴趣调到办公室来。”
杨树乡，“……”
他在这里担心领导对姜黎有意见，结果领导是想提拔姜黎。
虽然姜黎是他推荐进来的，但这会杨树乡也忍不住心里发酸，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他再也不劝姜黎收敛脾气了，这有能力的人，有点脾气还真他令尊的不是个事，领导该看重你还是会看重你。
杨树乡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晃悠到后勤办公室找人。
姜黎正跟秦主任谈笑风声呢。
两人在聊钓鱼的事，秦主任退休了也就这么点爱好，两人正在敲时间，约秦主任哪天去生产队钓鱼的事。
杨树乡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屋里的氛围都觉得牙疼，偏偏姜黎跟个没事人一样。
“杨会计和张新的眼珠子都要掉出眶了！也就刘秀玉缩得跟鹌鹑似的。”杨树乡拿姜黎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啊。
后勤看似是杨会计一家占着，实际得利的只有秦主任一个，他把持后勤这么多年，连单位其他领导都要忌惮他几分。
也就是姜黎了，真当他是慈祥老爷爷。
姜黎啧一声，“我难道还要怕他把我吃了啊，没到撕破脸皮的那一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犯错，他也拿我没辙。”
像周文武这种人，撕破脸皮也能笑着往上凑呢。
杨树乡摇了摇头，哪有姜黎说得那么简单，他们面对领导，可都是一万分的小心，哪怕是关系好的领导也是一样，平时连玩笑都要注意分寸。
身份不一样，有东西看不见的东西，始终是存在着的。
杨树乡没有细说这些，姜黎心里比他有数着，他提起领导要提拔姜黎去办公室的事儿，问她什么意见。
“杨哥，你帮我婉拒了吧。”姜黎可不想早起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领导办公室搞卫生倒水，还是采购的工作自由更适合她。
宰相门前七品官，能给领导搞卫生倒水的，那也都不能小觑。
杨树乡猜到姜黎会这么选择，但还是忍不住替姜黎惋惜，错过了多么好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姜黎笑道。
单看领导层和后勤的拉锯就知道，这小小一个蔬菜公司，内里弯道可不少，勾心斗角更是严重，姜黎只想安心过渡，自由工作。
听到姜黎的答案，领导虽然可惜，但也没在意。
姜黎是出挑，但稍逊色两分，能全心为他做事的也不少，领导也不是非姜黎不可。
倒是秦主任知道姜黎拒绝了领导的赏识，对姜黎更加和颜悦色起来。
……
从京市到江省，空车返回的时间大概是五天左右。
周文武要在路上埋伏他们，车队里肯定有他的眼线在。
甚至都不用特意勾结，以周文武一贯的处世，跟对方喝几杯酒，表示想了解行程，再舍一点好处，自然有人知无不言。
这样，当内应的人也不会真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然不会露出破绽。
为了避开有人通风报信，打时间差，最后两天姜黎和陆令晁几乎是一前一后夹着车队在赶路。
一般在知道车队里有内应的情况下，正常人都是避开行动。
周文武也拿捏了陆令晁的性格，赌他不会拖无辜的人下水。
但脱离车队赶路的情况不可能发生的，陆令晁不会中周文武的计。
“小陆，你这也太赶了，怎么，急着回去看媳妇啊？”好不容易到吃饭休息，车队里的老师傅笑着开陆令晁的玩笑。
他们一般回程都比较轻松，时间有富余的情况下，都是慢悠悠地赶路，这还是头一回走得这么急。
陆令晁也笑，“是，到年纪该着急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跑起车来才有劲啊。”
大家都笑起来，估摸着陆令晁怕是跟哪个女同志确定关系了。
年轻人嘛，他们都懂的。
另一个年轻人就是姜槐序了，大家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跟肖赞华成了，陆令晁这个当师傅的，摇身一变就成了小舅子，辈份大跌。
周文武放出的那些流言，议论得多的，都是周文武那类人。
像车队里的这些老师傅，都很喜欢肖赞华这样大方懂事的姑娘，觉得姜槐序眼光好，会挑媳妇。
姜槐序倒是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每次都解释说不是他挑，而是肖赞华不嫌弃他。
“周哥说我们回去那天，给我们在东风饭店接风洗尘，咱们回去这么早，会不会赶不上啊？”有人问。
陆令晁眉头一挑，果然。
“怎么会，咱们早点回去，早点让周文武摆上席。”陆令晁笑着道，“正好回去报菜名给他，省得那个抠门舍不得花钱。”
老师傅们笑着附和起来，“就是就是。”
江省那边，宋知遇黑着一张脸在跟姜黎汇报情况。
张峰一伙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就这几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拦了三台车，最后一台的时候还差点弄出了人命。
“这活我干不了了。”宋知遇的底线被再三践踏，他快忍不住了。
他今天回市里后，又倒回去，走了四个小时的山路，才把被张峰一伙丢下山的司机背上来送去医院，现在整个人狼狈得厉害。
宋知遇不敢再在张峰这里呆下去了。
他怕哪天，张峰会把榔头硬塞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