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序醒来的第二天,就迎来了单位的调查组,带队的正是肖赞华的父亲,肖志刚同志。
从进门起,肖志刚脸色就难看得厉害。
当然,姜槐序和陆令晁有勇有谋,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成功保住单位货款,并将犯罪犯子一网打尽,是非常赞得赞扬的事情。
他难看的是,姜槐序无声无息就把他闺女给拐跑了。
这当岳父的看女婿,真就没有几个能看得顺眼的,罗教授看肖志刚也不怎么顺眼。
“爸,您怎么在这?”肖志刚并不知道罗教授的到来,他回头看到跟在身后的肖赞华,肖赞华缩了缩脖子,没敢跟肖志刚对上目光。
罗教授看着这个女婿,“我让阿晁和赞华别告诉你的,告诉你,你是准备把我随便安置在招待所,还是接去你家住,看你后来媳妇的脸色?”
肖志刚汗颜,这话说得,他哪敢接茬,怎么接都不对呀。
“不是,爸你这几年也没个消息,我们都担心着您。”肖志刚不敢接,只能赶紧换了个话题。
当初罗教授怕连累孩子,主动跟几个女儿划清界限,走得又快又急,还让经手他去处的学生隐瞒了他的去向。
罗教授早早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然熬到了如今。
年初原单位就联系了罗教授,补发了工资,归还的房产不说,还亲自去淮市请他回去,不过罗教授婉拒了。
淮市的风土人情很好,他不想离开。
经年繁重的体力劳动,他的身体早大不如前,回到单位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不如留在淮市好好带几个学生出来。
不跟孩子们联系,一个是怕某些事情卷土重来,再就是罗教授也确实被伤到了心。
当初背后捣鬼害他的人,身份上既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女婿。
“你担心我做什么,我这么大个人,是不晓得吃饭,还是不晓得穿衣。”罗教授冷脸看着肖志刚。
肖志刚无奈,自从他再娶后,岳父就一直看他不顺眼,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罗教授见他不吱声了,又道,“你冲小姜板着个脸做什么,他才刚醒,情况不稳定,被你吓到昏迷怎么办?”
这可是他外孙女婿,昏迷的时候都惦记着他外孙女的那种,肖志刚凭什么对他板着脸。
“……”肖志刚。
他还不能冲要抢走他闺女的臭小子摆摆脸色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他娶赞华她妈妈的时候,没少瞧您老人家的冷脸啊!
但没办法,说话的是孩子亲外公,他只能受着。
好不容易从罗教授嘴里打听到一点他这两年的近况,肖志刚听着也总算是放下了一点心。
得知罗教授能重新穿起白大褂,还有姜黎的作用,肖志刚非常意外。
别说肖志刚了,知道罗教授和陆令晁及肖赞华的真实关系,姜黎自己都感到意外,本来上辈子关于罗教授的事,她也只是道听途说,真不知道这些。
“那小姜做的好事,还能计到姜槐序那小子头上?”肖志刚不同意。
罗教授板着脸,“知道什么叫上行下效吗?”
肖志刚不说话了,说什么都没有说,甭管道理还是歪理,都不在他这里,老人家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要他看姜槐序顺眼,那是不可能的。
单位过来只是走个过场,情况邻省公安都已经调查清楚,已经反馈到他们这边,周文武下半辈子,是只能在监狱踩缝纫机了。八壹中文網
谁也想不到周文武竟然是这样的人。
被他误导,向他汇报情况的同事吓都要吓死了,他差点就成了周文武的帮凶。
不,他已经是帮凶了,是姜槐序他们识破了周文武计划,把他摘了出来,他才能安稳地继续工作。
同事深思了一下陆令晁和姜槐序没有识破的后果——他不是一起被害,就是和周文武一起去踩缝纫机了。
光是想想就心有余悸。
同事不敢站出来说自己被周文武骗了,但他奋力把周文武干过的一些不好的事,全说了出来,包括周文武在宿舍乱搞的事情。
好在他没有被恐惧冲昏头脑,把无辜的人带累进来。
之前听信周文武散播的谣言,背地里讲肖赞华不好的人,正义感好像一夜之间复苏,纷纷站在肖赞华这边,怒骂周文武,并说自己之前就觉得周文武不对云云。
单位里的这些闲事,没有影响到任何人。
姜槐序醒了后没几天就出了院,这时候家里已经知道他重伤昏迷的事,他这时候也不敢往外乱跑,每天窝在家里喝鸡汤。
要不是他没有伤到胳膊腿,姨姥恨不得一天二十小时把他锁在床上。
“我这跟大嫂之前坐月子都差不多了,你看我这肉。”姜槐序跟姜黎诉苦,就几天时间,他感觉自己沉重了好多。
姜黎最近也蹭了不少姜槐序的月子餐,不是,伤员餐,“谁叫你蠢到连自己受伤都不知道的?你就是该!”
姜槐序严重怀疑,现在的姜黎和在医院时的姜黎,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快把那个心疼他的姜黎还回来!
姜黎是还不回来了,喻彦章倒是跑了过来,他没有正式工作,整个人闲得很,要不是京市有点事绊住了他,他早就来了。
见喻彦章没带喻绍宋,姜黎对他还是很欢迎的。
毕竟是真心疼爱她,费尽心机想对她好的亲爸。
“知道你不待见他,给他在那边安排了份工作,他脱不开身。”喻彦章得意扬扬,望着姜黎求表扬。
挺忙一工作的,就是过年都未必能抽得出时间来。
再有喻绍宋可能要结婚了,“他当知青那会,有个姑娘,怀孕了,找了过来。”
说起喻彦章就想叹气,就是因为这事,才耽误了他一些时间,他也不想管,但人姑娘不知道打哪打听了喻家的情况,几次三番要去姜黎大伯和二伯的单位闹。
就算不是自己亲生,但还跟着他姓呢。
喻彦章没法把喻绍宋打回来让舒兰秋管,只能认命去处理这件事。
“我告诉的。”姜黎淡定地看向喻彦章。
就喻绍宋那德性,姜黎就不信他能改好,往那边去封模棱两可的信一问,果然就有人联系上了她。
喻绍宋这个垃圾,始乱终弃不说,根本就不把人家女姑娘当人。
人姑娘奔着结婚去的,结果喻绍宋只是骗对方,就连孩子,这也不是人姑娘怀的头胎。
前面两胎,是喻绍宋还在那边的时候就弄掉了的。
不过有些道理讲了也没有用,小姑娘不愿意相信喻绍宋是个彻底的烂人,坚信喻绍宋会给她一个交待。
求仁得仁,姜黎就帮了她一把。
反正以后都会后悔,至少现在先遂了她的心愿吧,再加上孩子要出生,也确实需要一个父亲。
喻彦章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看了姜黎好半天,才无奈地道,“……这事别让你大伯和二伯知道。”
他们不会削姜黎,但肯定会削他。
喻彦章这辈子没羡慕过什么人,但他现在非常羡慕舒兰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