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双标得坦坦荡荡，韩向阳一时语塞，自己思索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
他对自己，和对别人，也确实是两套标准。
转头再想想自己以前怎么对许南川的，还不是因为一时好恶，对许南川恶语相向多年，他确实是没有立场说任何有偏向的话。
“也是，对了，我们来的路上，顺道去买了荷叶鸡，趁热尝尝。”韩向阳脑子灵活，飞快地转移了话题，并且把烧鸡掏了出来。
他们虽然是同趟列车，但并不是一起到火车站来的。
而且！
吴绪红悄悄看了眼韩向阳，什么顺便啊，分明就是特意拐道去买的，还是韩向阳自己去排的队，只让他在路边看行李。
排队的时候，吴绪红就觉得韩向阳反常，现在算是明白了。
不过她挺正常的，姜黎啊，是公社所有男知青议论最多的异性，佩服的多，心里偷偷爱慕的也不少。
只是吴绪红没想到韩向阳也这样。
就还挺不可置信的。
明明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是王不见王的状态，吴绪红偷偷看了眼姜黎，姜黎知道韩向阳的心思吗？
姜黎不知道，她对荷叶鸡比较热情。
随着高考的恢复，一成不变的城市里也有了些新的变化，譬如师大供销社门口增设的荷叶鸡摊子。
说是归属供销社，但应该是私人挂靠的。
当然这对姜黎来说不重要的，重要是这荷叶鸡做得好吃，但是很难买到，摊主早上出摊，不到一个小时两桶鸡就全部卖完了。
去得早了要排队，去得晚了连渣渣都捞不到。
姜黎以前全城跑蔬菜门市部送菜嘛，进了蔬菜公司当后勤以后，跟供销系统的人也没少打交道，走后门买到过两只。
但也不好总麻烦人，再加上年前忙，就忘了这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姜黎。
他们这一节车厢，大半都是知青，火车上一路都很热闹，大家载歌载舞，热闹非常。
京市那边，喻彦章心情非常不错，衣服换了好几套，才选好去接姜黎的衣服。
出门后他没直奔火车站，而是拐去一个家属院，接了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上车。
“你女儿会喜欢我吧？”女同志一上车，就紧张地问喻彦章。
喻彦章开着车，对这个问题有些费解，“我就是介绍你们认识，知道对方的存在，你要黎黎喜欢你做什么？”
女同志，“……”
听到这话女同志险些变脸，但很快稳住了情绪，拿出小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头发，她出门有点急，总觉得卡子没有别好。
姜黎一下车，就看到喜气洋洋的喻彦章，和一脸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她的年轻女同志。
哟呵！
姜黎眉头微挑迎上去，身侧的韩向阳也急急地跟上去，他和姜黎在一起当知青，后来关系也变好了，怎么也算是朋友吧。
现在见了家长，于情于理都应该上前去问候一声。
这是基本的礼貌。
至于他和喻绍宋曾是狐朋狗友的事，就完全没有必要提了。
“叔叔好。”韩向阳有点紧张，整个人乖顺得很，走路都不受控制有点同边，好在旁边吴绪红会提醒他一下。
吴绪红也老实地喊了一声。
喻彦章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被这两毛头小子给搅和没了，这两打哪冒出来的？
“小黎，你好。”
不等喻彦章发难，他旁边的女同志也笑着同姜黎打了招呼，喻彦章回过神来，笑着看向姜黎，“黎黎，这你爸新朋友，认识一下，蒋欢，你这俩个是？”
姜黎冲对方点了点头，“蒋阿姨好，一个大队的知青，韩向阳和吴绪红。”
喻彦章找回来的这个女儿看起来很好相处嘛，蒋欢心情放松了不少，温柔地冲姜黎笑着点了点头。
“你俩住哪的，顺道捎你们回去。”喻彦章听到姜黎的介绍，心情舒畅了。
吴绪红不好意思想拒绝，韩向阳打蛇随棍上，马上报出了自己和吴绪红的地址，喻彦章点头，倒也还顺路。
回去的路上，蒋欢坐在副驾驶，看着跟两个小年轻挤在后排的喻彦章，再看看开车的姜黎，整个人连头到脚都尴尬得不行。
“我爸这人有时候挺不像样的吧，您多担待。”姜黎从后视镜看喻彦章冲她挤眉弄眼，表情无奈地同蒋欢说话。
蒋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只能道，“他挺好的。”
很有趣，很会逗人开心，也很大方。
蒋欢开始完全没有跟喻彦章处对象的打算，但跟朋友见过两回，渐渐就被吸引了，甚至认真地考虑起和喻彦章的未来，考虑给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当后妈的可能。
“那看来他在你面前会稳重点。”姜黎惊讶地道。
蒋欢笑起来，喻彦章有时候确实是不那么稳重，但他脾气很好，她遇到事情，他也能担得住。
车里的气氛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你这丫头，当着你爸的面直接编排是吧！我还要不要面子了？”喻彦章气哼哼地在后排发表意见。
蒋欢和姜黎都笑起来，蒋欢不好意思总说喻彦章，转而问起韩向阳他们两个。
这话就不用姜黎回答了，韩向阳本来就是外向的性格，刚上车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气氛放松下来，他自己就会活跃气氛。
放以前喻彦章挺喜欢这种会来事的小年轻的。
但现在可不行。
一想到对方对姜黎有想法，喻彦章就看韩向阳不顺眼。
就一个小知青，也没什么建树，还不如陆家那个陆令晁呢，再看看同样是知青的他家姜黎，这个韩向阳哪里配得上。
不过据喻彦章观察，韩向阳这小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姜黎对他没想法。
没想法才好。
沿路把吴绪红和韩向阳送到，喻彦章才接过钥匙自己开车。
刚从韩向阳家门口还没出发呢，就听到韩家传来疑问声，“向阳，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爸呢？”
早把自己亲爹忘到九霄云外的韩向阳，“……！”
喻彦章在车上笑死了，还得是生闺女儿，能拐人家儿子，要生个韩向阳这样的，他这当老子的得气死。
最后把蒋欢送回家，姜黎在喻彦章的强烈要求下，坐到了副驾驶。
“怎么样？”喻彦章问姜黎。
姜黎点头，“看着挺好的，漂亮也温柔，你不用问我的意见的，我没有意见。”
喻彦章想跟任何人在一起，姜黎都没有意见，天要下雨，爹要嫁人，拦不住的，姜黎可从来不认为，喻彦章会为了她这个女儿单身一辈子。
“你觉得挺好就行，不过你放心，爸不会再婚的。”喻彦章可再也不想进入婚姻了。
这话说话，车里安静了好一会。
喻彦章扭头看姜黎，姜黎正侧着身，一脸凝重地看他，“怎，怎么了？”
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不再婚，你招惹人干嘛？还带她来见我，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姜黎有点生气了。
她以为喻彦章带人来见她，是打算深入发展的意思。
这肯定也不是她一个人这么想，蒋欢必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喻彦章给出这样的信号，不误会才怪。
也只有喻彦章，觉得只是简单地带朋友给姜黎认识一下。
“我问过她的，她说她不想结婚。”喻彦章有些茫然。
他还很高兴能有跟他达成一致认识的人呢。
姜黎也疑惑了，看蒋欢今天的状态，不像是不打算结婚的样子啊，“你们什么时候谈的这个问题？”
“刚认识的时候。”喻彦章。
姜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