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对所有人都有利,唯独只有他一个人受伤。
如果这是在游戏世界,此时齐茂面前恐怕已经有弹幕跳出来了,“恭喜你,你已达成成就:只有你一个人受伤的世界。”
听着齐老头在那里小声嘀咕的内容,转头又看见齐茂那委屈的样子,张宇暗自在心中给他配了音。
张宇转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齐茂的“惨状”,免得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听着齐老头在那里絮叨教育孙子的理念时,张宇看向躲在自己身后,因为亲眼目睹自家亲爹的“惨状”而在那里偷笑的齐刚的目光变了又变。
啧啧啧,这小子运气不错,有亲爹在前面替他趟了雷,向大家证明棍棒教子这个方法未必靠谱。
让一家之主的齐老头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法,听齐老头那话的意思,以后齐刚挨打的次数应该会大大减少。
这方面齐刚要好好感谢他亲爹了,感谢他亲爹牺牲自己给齐老头和老太太上了一课,让他们明白“黄金棍下出人才”这句老祖宗传下来的俗语,并不是所有孩子都适用的。
齐刚命好就好在有個齐茂这个不太靠谱的,拉高老两口儿的接受程度,否则依照他那皮的跟猴似的性子,一天到晚不知道要挨多少打。
不过张宇看着眼前越发肆无忌惮嘲笑亲爹的齐刚,觉得这孩子作死程度相比于亲爹齐茂简直有过之而不及。
就他这没有一点儿眼色的样子,张宇有些怀疑齐老头新规划的教育计划能够维持多久。
以张宇对于齐刚对孩子的了解,估计顶多半个月,不,撑不了那么久,最多最多十天,齐刚在试探出爷爷对自己的态度之后,就会像孙猴子似的,给大家上演一幕大闹天宫。
到时候,齐老头恐怕就会明白,对于是一部分孩子来说,就比如他孙子这样的,任何教育方式,都没有棍棒教育有用。
张宇眼看着齐茂的目光开始由委屈转换成杀气腾腾,忍不住轻踢了齐刚一下,让他看看亲爹的脸色。
看着亲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手揍自己的样子,齐刚猛地捂住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一样,硬生生将原本已经发出来一半儿的笑声憋了回去。
“哈哈……呵呃呃呃……”
那滑稽的样子,把原本还在生气的齐茂都给逗笑了。
看着儿子那让人不忍直视傻样,齐茂嫌弃地转过了头,突然有些不想承认对方是他儿子。
他的表情太过好懂,险些让一直憋笑的张宇破防。
果然老祖宗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却没有一个不准确的,齐大哥这个样子可不就跟老祖宗说的那那些话对上了吗。
“乌鸦落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这时候嫌弃儿子了,殊不知他刚才的表现跟儿子现在简直是半斤对八两。
看着在那耍宝的父子俩,老太太额头青筋暴起,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当众将那不知丢人现眼为何物的父子俩揍一顿。
而齐老头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制定的教育计划真的可行吗?
生怕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老太太赶紧转头,尽量不去看那两个让自己生气的玩意。
她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慈祥一点儿,轻声对那女乞丐说道:“姑娘,你别怕,有事儿慢慢说,不着急。”
看着亲娘那满脸慈祥的样子,齐茂不由得撇了撇嘴,自己还是亲儿子呢,咋就没对自己这么笑过?老太太挤出来的和善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最起码那位女乞丐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了。
她对着老太太努力了半天,才终于用蹩脚到不能再蹩脚,但好歹仔细听多少还能听懂一些的普通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说出了她的信息。
“我……我……叫……牛……大丫,我……娘……叫……巩……杏花,她……”
这话她说的费劲,众人也听的费劲,好在是终于能够交流了。
老太太也从她说的那些话中拼凑出了对方的身份。
一听到巩杏花,众人的视线就落在了老太太身上。
巩杏花,巩荷花,这一听就是一家姐妹。
果然,老太太接下来的举动也证实了这一点儿。
在听到是巩杏花让她来找自己的,老太太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乞丐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娘在哪里?她现在还好不好?”
一听到这话,女乞丐的眼泪刷的一下子便流了下来。
她一哭,老太太的心咯噔了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女乞丐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地猜想,那巩杏花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没了。
就算是老太太这么坚强理智的人物,亲耳听到姐妹去世的消息之后,也是忍不住落了泪。
最后还是齐老头出马,才让她止住了眼泪。
只见齐老头走到牛大丫面前,开口说道:“我是你大姨的男人,伱喊我大姨夫就行了,你一路过来累了吧?走,咱回家,回家吃点儿东西,休息休息。”
说完又转头看向老太太:“老婆子,你就先别哭了,大丫大老远的走过来不容易,一定累了,咱们现在大丫回去休息休息,吃口热乎的,再聊也不迟。”
这话一出,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她伸出手去摸了一下牛大丫的棉衣,才发现棉衣不光板结而且只有薄薄一层之后,她就伸手摸了摸牛大丫的手,在感觉到冰凉之后,立马露出了一脸的心疼。
这时候也顾不得伤心,赶紧牵着大丫的手往院儿里走,一边走一边心疼的地说道:“你这孩子,你就不知道冷吗?走,走走,咱们先回家,回家暖和暖和去。”
牛大丫感受到老太太语气中的心疼,傻笑了一下,然后摇头表示自己不冷。
老太太用手包住马大丫的手给她取暖:“咋可能不冷?我穿这么厚还觉得冷呢,这么冷的天就穿这点儿衣服你是咋挺过来的?”
老太太看着马大丫那双肿的跟馒头似的手,脸上布满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