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们俩人还知道回来呀。”
郑多金翘着二郎腿正坐在面对大门的凳子上,看到柳幼芙宁泽走进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炸春卷。
“呼呼…烫、烫、”
“又没人跟你抢,你着什么急。不过你的酒楼这么闲的吗?三头两天往我家跑。”
柳幼芙拿起桌上的炸春卷顺势递给宁泽一个。
郑多金瞪着宁泽,把盘子里最后两个拿到了自己手里。
“怎么,就那个小子来得,我就来不得吗?柳奶奶说了,这也是我的家,我想来就随时来!”
自从知道宁泽住进柳家以后,郑多金看宁泽就越来越不顺眼,如果不是柳家房间太少,他要来住就只能和宁泽挤一间的话,他早就来了。
现在留下的就是深深的后悔,他怎么早点就没想到住进来这件事呢。
“小多,把盘子拿进来,又给你炸好了一盘~”
灶房里传来柳老婆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来了奶奶~”
三年时间改变的除了郑多金的样貌,还有柳家老小对他的称呼。
当然,他对这个如同村里小狗一般的名字是非常之拒绝的。
可是架不住柳老婆子喜欢,他便只能默默接受了。
毕竟只要不谈生意,他私底下还是很好相处的嘛。
郑多金才刚走,柳幼芙就听到牛车停下的声音,转头望去,是张大和柳老爷子。
“别着急呀柳老哥,这都到家了。当心你的脚。”
“这有什么呀,别那么紧张!”
听着这对话就觉得不太对劲,柳幼芙赶紧跑出去。
“爷爷,你怎么了?”
“囡囡呀,别着急,爷爷没事。就是腿不小心撞了一下。”
看到柳幼芙快步跑来,柳老爷子担心她摔着,赶紧扯着嗓门就安抚。
就这么一嚷嚷,灶房的柳老婆子、郑多金,还有院子的宁泽全听见了。
宁泽率先走了出去。
柳老婆子连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便也跟着来到了柳老爷子面前。
“你这老家伙去哪了把腿给撞到了?严不严重?”
“一个个都皱着眉干嘛呢,真没事。就是被擦到了,我回屋坐着休息会就行!”
柳老爷子说话还是中气十足,只是脸上的汗珠和微微打颤的脚瞒不过柳幼芙和宁泽的眼睛。
宁泽马上向前扶人,郑多金也跟着扶住了柳老爷子的另一只手,两人默契的没有让他的脚沾地,几乎是架着把人移到了堂屋的竹床。
“都怪我,今个儿我没啥事,就说到镇上去看看棋盘。遇到柳老哥,就顺嘴问了句。”
“本来都还好好的,谁知刚一出店铺的门,街上就突然乱了起来。马车在街道上一路疾驰,听说是京城有急事这些官家要着急回京。”
“街上还有许多人都如同柳老哥一般避让不及,受了伤。结果这些个当官的,连马车都没有停下半分!一点不顾百姓是伤了还是死了!”
张大一脸怒色的诉说着经过。
但平静下来以后也只能选择沉默。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就深深的刻在老百姓的心里。
他们只敢祈求管辖范围之内是个清官,这样他们还能有几分好日子过。
但若是个贪官,还鱼肉百姓的话,那才真的是苦日子。
这边柳幼芙已经把柳老爷子的裤腿轻轻的挽了起来,看到伤处心不免提了一下。
柳老爷子的整个小腿肿胀了一圈,里面还凝着紫色的瘀血。
柳老婆子看到伤处,倒吸了一口凉气,锅铲差点就往柳老爷子的头上铲。
“你逞什么能呀!腿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镇上就有医馆,你为什么不去看!!”
柳老婆子越说到后面鼻音越重,话音刚落眼睛也通红。
“奶别担心,爷这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大事,抹点药养上两天也就好了。”
柳幼芙只能连忙安慰。
“真的没事吗?”
“当然啦!”
柳幼芙用力的点头,没敢说真话。
“奶奶,囡囡说的话你还不信吗?她跟山上的老前辈学了这么多年,医术一定比镇上和县里的大夫还厉害!当初我中毒,不就是囡囡看出来了才找老前辈给我把脉的嘛!”
郑多金在一旁帮着腔。
柳老婆子本还想说些什么,宁泽直接蛇打七寸。
“柳奶奶,有糊味。”
仔细一闻,果然有一股东西被烧焦的味道。
“哎哟,我的菜!”
既然自家孙女信誓旦旦的说了没事,柳老婆子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转身就往灶房跑去。
一旁站着的张大看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柳幼芙半蹲在柳老爷子腿边,手一寸一寸的摸着里面的骨头。
还好,骨头没断。但是这么一折腾骨裂应该是跑不了,好在她的针灸之术已经完全出师,再加上灵泉加以辅助,不出一两日就能好。
“囡囡、要不,还是请李大夫来看看吧?”
本来就忍着疼的柳老爷子,被小孙女这么一通按,觉得腿更疼了。没办法,只好开了口。
“爷爷,囡囡就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找其他大夫呀?再说了,县里的大夫都比不上她,何况村里的赤脚大夫。”
郑多金的话让柳幼芙一愣。
所以这么多年,家里人都觉得自己跟黄老怪学医是闹着玩的吗?
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个理。自己除了学银针那段时间,回家找人练过手外。
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在家人面前展现过半分与医术相关的,就连熬药、采药,也全部都是在山上完成。
行吧,想通这些,柳幼芙也开始决定要慢慢的展现自己。
收拾好心情,柳幼芙暖暖的一笑。
“爷爷,你是觉得有点疼是吗?那是因为您这腿轻微骨裂了,我能治好,您相信我吗?”
柳老爷子朗声大笑,手掌轻抚着小娃儿的头。
“爷爷当然相信我们家囡囡!不就是一点疼嘛,爷能忍!囡囡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柳幼芙失笑,爷爷这是把自己当做小白鼠了吗。
不过话虽这么说,等柳老爷子看到熟悉的银针时,身体还是不自觉的抖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