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楚鸿提到,众人自然而然的把目光集中过来。
“我……”温迪却后退半步,一副支支吾吾,又有着几分犹豫,几分推诿的模样。
大家此时也闭口不语,便陷入了一阵古怪的沉默。
这种氛围被应达带着三分调侃的嬉笑声打破:“哈哈,巴巴托斯!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
王楚鸿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开口便问:“应达,你在说什么,没想到什……?”
话还没没说完,随后瞬间反应过来,扭头诧异的看向温迪:“你!……啊?……”
温迪一扭头:“我的血不可用就是了。”
此话一出,几乎算是亲口承认了,一切都敲砖定板了。
应达摇摇头,一阵唏嘘:“我还以为,我们这些人里,最先能找到对象的大概率是王楚鸿才对,结果居然是你吗,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活了几千年的家伙了,有过一段或是几段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巴巴托斯!”
一击激起千层浪,王楚鸿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他的印象里,虽然温迪日常不正经的样子,但是感情方面虽然算不上魈与钟离那种禁欲系,但是至少,至少他以为多少也算的上纯情的那种。
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他早早就试过了吗?
温迪还是努力的为自己据理力争了一下:“我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一段,真的只有一段!”
温迪又转向王楚鸿:“千户守,你应该信我的吧?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的。”
王楚鸿有些无措的抓了抓衬衫的摆子,怎么还问到他这里来了:“一段还是二段?额,这种事情,信与不信重要吗?”
温迪:“重要,当然重要!”
应达立于台阶之上:“不过巴巴托斯,这方面你倒是一点都没透露过啊,这不够意思。”
王楚鸿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就扯到了这么深,明明是着急破阵来着,对还要破阵的。
一心想着要赶紧把这话题揭过去,大家很忙的,不要在…浪费时间了。
开口就帮温迪说了一句:“温迪从未提及,自然有他的理由的,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去…”
“你想知道吗?”温迪偏偏这个时候插上了一句。
王楚鸿一愣,干巴巴的回了句:“现在怎么能是听故事的时候……”
“不是一定是现在,只要你想知道,你愿意听,我便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你!”
王楚鸿抬头,是温迪格外认真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语气中仿佛充满了额外的勇气,好似每一个字都要用尽力气才能说的出口。
以温迪的文学素养,无论那份经历是否足够精彩,但是有他来讲述,那就一定是个精彩绝伦的好故事。
可是他一定要八卦吗?这故事就非听不可吗……?
脑里不断纠结,嘴上却没给自己留什么活路,还带着平常说垃圾话的调调;“好啊,那自然最好不过了,饭桌上也能多一份谈资了,哈哈…哈……”
魈从最初的露出有些惊讶的意思后,便没有在多余的表情了,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甘雨倒是一副认认真真听八卦的样子,王楚鸿变小了,位置不够,还乖乖攀上钟离的肩膀上蹲好。
倒是应达表情丰富多彩,此刻正感兴趣的望着钟离,既然巴巴托斯都深藏不露了,那与他岁数相差无几的帝君,会不会也……嘿嘿。
不过下一秒应达就失望了。
“还是我来吧。”钟离上前一步,拨开衣袖,招手划出岩刀,锋利一侧至于手腕之上,眉毛都没皱一下,红色的血液便顺着指尖滴落。
在场最淡定的反而是钟离,毕竟他自认为知道巴巴托斯的个中秘辛,毕竟从他口中亲耳了解到了那位“小”男朋友的存在。
虽然那位“小”男朋友,今天没有到场。
随后随着鲜血的汇聚,圆盘上的阵法开始转动,钟离挑了挑眉。
下一秒,带着复制的纹路的半透明黄色屏障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随后王楚鸿呼吸一窒,耳边传来爆炸声,碎石也迎面袭来,不过全被钟离的护盾给挡住了。
待爆炸带来的尘埃落下,呈现出的是向下的入口,入口的门明显是有几层阵法痕迹。
可是这阵法居然是承受不住神之血,已经全线崩塌了!
自然制造者也没想到会有神明来亲自破阵吧。
王楚鸿感叹神之血居然还有如此妙用,这比之前自己拔来的,姑且只能算上装饰品的鳞片,也强太多了吧!
钟离已经率先探入其中,其他人紧随其后。
入口一路向下,光线不够,王楚鸿便分了火把给了前口的钟离。
钟离点了点头,接下了,并未多言。
王楚鸿依旧趴在温迪肩膀上,努力把思路集中在现在该做的事情上,有注意到路边时不时出现一些白色大块半透明碎片。
不过也并未太过关注,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吸引他的注意。
初进洞口还只是淡淡的,现在却是越往下越伴有浓烈的血腥味!
走了大概有5、6分钟的时间,便触及最底层。
墙壁上已经出现了壁灯,应达照例一一点亮。
等有了足够的光亮,王楚鸿才清晰的看到那些血腥味的来源。
面前的简直是一坨巨大的肉山,甚至还能看到肌肉肌理,更准确的应该说是错综复杂的,由粗大肉条缠绕在一块的肉山。
一个尚带有皮状物质的硕大头颅,横在地上,看起来却似蛟非蛟,不过也明显就是台柱上所记载,那个藏起来的魔神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最后的栖息地四周的墙面,遍布着那古怪藤蔓,那藤蔓最粗的根系正死死扎入御蛟的血肉中。
竟然是没有猎物,反倒把培育自己魔神的身体当做上好的营养池了。
“原以为真是个蛟,没想到是条巨蛇借了蛟名罢了,不过他怎么是这个鬼样子。”
甘雨也厌恶的扇了扇周遭的空气,毕竟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腐烂的味道属实让人想吐,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就是了,还不如捂住鼻子实在。
温迪指了指角落里依稀可以看到的白色堆积物:“他在蜕皮,也并非一次两次,说不定多点时日,还真能给他化蛟,一飞冲天。”
应达:“蜕皮蜕个几千年,还成这个鬼样子,我要是他,早就去自裁了。”
不知道是应达说的话是不是刺激到面前这座肉山了,明显的蠕动一下,全身的血肉都跟着颤动,真的是越发恶心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王楚鸿瞅见之前那个小丘丘人扭头就跑。
王楚鸿之前还想着小丘丘人倒是勇气可嘉,居然跟着他们上来,不过没想到才一点动静,他就脚底抹油了。
不过还好,这条大蛇只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完全没有再一步动静。
其实应达的话,也仅仅是引出了一部分问题,最大的问题,在场的所有人其实或多或少的有察觉到了。
那便是……时间线…
2000年的时光,大蛇蜕皮是否能不能花这么长时间暂且不论,是东西就会有磨损,外面的祭台也好,阵法也好,都保持着一定的新鲜度。
最为直观的就是那些壁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能制作出几千年风霜过去,依旧能保持能够持续燃烧的燃料。
总不能是有人来定期保养吧,擦擦祭台,添添蜡油。
钟离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沉声道:“他…欺骗了时间。”
其他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句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定是让人觉得开玩笑,可是在钟离这位资质甚老的岩王帝君口中说出来,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话说的也很是奇妙。
“时间也能被欺骗吗?”王楚鸿喃喃自语。
又突然一愣,想到一件事,提瓦特大陆其实并不完整,就像编程一样,永远会有最底层的一系列代码,保证着基础的逻辑,使整个程序能够正常运行。
而提瓦特大陆的赖于正常运转的“基础法则”,却……并不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