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互动被众人看在眼中,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像黎篱脸色就非常难看,帝江是她看上的人,可是计淼白是她最讨厌的人,帝江为什么要对计淼白笑,真是讨厌死了。不行,她得让那群人尽快把计淼白弄死,只要计淼白死了,帝江一定能看到她的好的。不过那群人也太废了,都把计淼白的行踪告诉他们了,都没能拦住计淼白,真是废物。今天在半途中拦住计淼白的人正是黎篱派来的,可是,那群人是苗疆人。也不知道南宫庄主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被气死。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计太师,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放任夫人和家中的人那般欺侮计淼白了。要是他当初为计淼白说过一句话,现在计淼白手上的权势和人脉,他完全可以用。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才只是开始,往后他后悔的还多着呢。另一边,棋赛正式开始,所有人的局都是一样的,在皇帝和诸多大臣的眼皮子下面,没有人可以作假。计淼白看向棋盘,棋盘上密密麻麻都是棋子,黑白相间,但是问题的症结都不好找,极其容易被扰乱视线。但是棋赛有规定,不能随意动这些棋子,就像战场上不能随意调兵遣将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人的手中都只有一颗棋子,这颗棋子可用可不用,但是不管是用手上的棋子还是动棋盘上的棋子,都只能动一次。且,落子无悔!计淼白将棋盘中的每一颗棋子在脑中复刻下来,将军元帅在后方指挥全局,战士们守住九宫,马迂回着,试图找出敌方的缺口,炮隔着河进行远攻。赛场外,众人正在讨论着,有人看见计淼白闭上眼睛,完全放松地靠在了椅子上。“郡主这是在干什么?准备睡觉了?”
“不会吧,我以为郡主会是曲江宴上的黑马呢,她怎么能睡觉呢?就算是看不懂,也要坚持到最后呀。”
“黑马?你搞笑呢?琴赛能赢完全是因为戛玉琴,棋赛又不需要用到自己的棋子,她拿什么赢?”
“说的也是,唉,太让人失望了。”
对面的文乔辰和盖歌听见几个人说话,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说什么呢?郡主是在思考,思考懂吗?你们一群没脑子的东西在这里说什么呢?”
“还说什么戛玉琴?来来来,戛玉琴给你,你来给我谈一个,真是的,可把你能死了。”
“谁说不是呢?有的人啊,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自己没本事就千方百计地诋毁别人的成功。”
两人一唱一和,将对面的碎嘴子说得哑口无言。淑妃眼中掠过一丝深意,歌儿怎么会和郡主站在一起了?歌儿以前不是最讨厌郡主了吗?好像是最近跟五皇子走得近了,才会这般的。想到五皇子,淑妃看了眼德妃,五皇子的做法是德妃示意的吗?目的又是什么?若是为了那个位置,不行,她的霄儿也是有机会的,郡主是个非常强力的帮手,她一定要把郡主拉拢过来。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最后几秒钟,计淼白终于睁开了眼睛,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陈文就在计淼白不远处,比赛开始之后,他一直注意着计淼白的动静,明明这么复杂的战场,可郡主粗粗看了几眼之后便闭目休息了。真是……真是……真是气死他了。虽然最后他也没有解出棋局,但是他非常努力地想过了,这叫虽败犹荣。可是郡主连思考都不思考,这根本就是在放弃自己,这样怎么行呢?这岂不是愧对帝江公子的一片信任吗?裁判逐一检查的时候,穆灵雨也凑了过来,“郡主,睡醒了吗?”
计淼白没吭声,她没睡觉,蠢货。穆灵雨还以为是计淼白无话可说,又继续嘲讽道:“郡主,就算不懂棋,但也不能直接睡觉呀?难不成是在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吗?”
其他选手也看了过来,“郡主,这是曲江宴,你知道来参加比赛的人都经过了多少训练才下定决心来的吗?”
“是啊,郡主堂而皇之地睡觉,若是以后的人也效仿郡主的做法,那曲江宴该变得多荒唐?”
众人将计淼白围在中间,全部都是一副指责的嘴脸,帝江忍不住上前将所有人推开,“她睡觉碍着你们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众人惊愕,帝江公子是疯了吗?这是曲江宴啊,睡觉就是藐视赛场,是没碍着其他选手,但是影响很不好啊。帝江才不管那么多影响不影响的,曲江宴就是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比赛罢了,睡觉了就睡觉了,一个个的脸色这么臭,还准备把小白吃了不成?两方人正争执的时间,裁判已经到了面前,看到计淼白的棋局,面上不由得一惊。“敢问郡主,这个棋局是郡主解开的吗?”
计淼白点头。每个选手身边都有专人盯着,她就算是想看别人的,都不可能。裁判招手将其他裁判都叫了过来,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什么。陈文好奇计淼白的棋局到底是怎么了,侧身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顿悟了。无怪乎裁判们那么惊讶,棋盘上,战马迂回,看似是在寻找敌方的漏洞,实际上是在守护己方的漏洞。炮强攻出一个缺口,战士们将这个缺口当成最后的机会,犹如一只利箭,劈开敌方的守备,战马顺势守住己方缺口。这太凶险了!可是如果不兵行险招,所有人的战士都会被活埋在这里。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陈文终于知道一直看不清迷局的原因在哪里了,他太犹豫,想保住东方也想保住西方,什么都想保护好,但什么都保护不好。郡主则是用了最小的牺牲,换取了最多人的牺牲。这样的方法,虽然残酷,但是是最绝佳的。到底还是他看走眼了。帝江公子选择的人,果真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