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扶着栏杆向下看,看不见楼下的维珺两人的境况,暮枭看着月如脸上带着隐忧的神色,微笑道:“下去看看吧,他们俩确实挺让人不放心的。”
“公子要去哪?需要竹影帮忙么?”
清朗的声音从月如房门口传来。“哦,我的朋友在下面,我要去看看。”
月如回头,见是一名清俊的青衫男子,“帮忙就不必了,谢谢。”
“那请公子早去早回,这楼里没人带路,怕是不太方便。”
竹影含笑点头。这一笑叫月如红了脸。“去吧。”
暮枭笑。六层,另外两个人早就迷糊了,玉蕊玉芯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一个温柔大方,一个开朗爱笑,两个姑娘像是一只白鸽一只百灵,围着维珺镜溟殷勤伺候着。“寒玉~~你来了~~”维珺乐得找不到北,却还记得月如的化名。“你还记得我啊?”
月如俯下身子,看着在躺椅上接受玉蕊柔荑按摩双腿的维珺。“怎么不去接受美男恩啊?”
维珺知道妻子是下来视察的,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那男子一看便知是儒雅人,让人家做这种事,我于心不忍。”
见丈夫还很理智,月如安下心来,坐到桌边,玉蕊机灵的给满上了一杯茶,又去给维珺按肩膀。“我去看看镜溟,你要有分寸哦。”
月如笑着提醒着维珺。看着小魔女老婆的笑容,维珺不觉打了个冷战。且说暮枭应付了松风,在七层闲逛,经过一个敞开的房门,余光中见到一个身影,有些眼熟,便扭过头去仔细的看了一眼,竟然是凌染,凌染这时也看见了暮枭:“暮儿?你也在这?快进来。”
“凌叔,染碧楼还不够你享受的?”
暮枭进门坐下,凌染是风月场里的老手,在这里见到他暮枭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调侃一句。“这个是黄梓,这屋里的姑娘。”
凌染指指一边弹着月琴低吟浅唱的鹅黄衫子的美丽女子,“染碧楼,说到底也只是个情报组织啊,再说了里面的姑娘哪有这里的好啊?”
“花着十两金子来过没过的瘾,看不出来凌叔你好有钱啊。”
听凌染大大方方的承认,暮枭也撑不住笑了。“诶,这十两金子是看美女的,那画像上我相信还不及雪素芊姑娘神韵的百中之一。”
凌染摇摇手指。“我不信,同行是冤家,你是来偷师的。”
暮枭压低了声音。“暮儿,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啊。”
凌染含笑摆手,算是默认了。“人都说聆州镜月台,簋州染碧楼,果然还是竞争对手啊。”
暮枭两相对比,这里镜月台的规模排场的确远超自家那边的。“不说这个了,你来干什么?”
“看美人啊。”
暮枭端起茶杯浅饮。“嗯……”凌染看着暮枭的那一只暗红的眸子,眼里带着不明表意的笑意。“我回去了,颠簸了一路,我也该歇歇了。”
“不过,你居然被分到了天字房,”凌染指指暮枭的右眼,“怎么回事?”
“现在的姑娘喜欢一只眼。”
暮枭耸耸肩。他才不会告诉凌染自己冲着看人的嬷嬷放电了,不过话说那几个嬷嬷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使个眼色而已,竟然四个脸红了三个。回房的路上,暮枭着意在七楼通向八楼的楼梯口晃了晃,结果被一名侍女拦下,说八层是几名花魁和楼主的所在,客人是不能上楼的。转身仿佛又看见熟悉的人影,留神望去似乎是洛循川,暮枭心里一动,跟了上去,见竟然是七号房间,洛循川进去之后关上了门,暮枭靠在门边,留神听着门里的声音。“我不想回去思过……几条臭蟒蛇有啥好看的啊……”洛循川似乎是撒娇似的。“我爹怪罪下来怎么办?”
暮枭一听竟然是逸然的声音,不由十分惊喜,真是太好了……咦,等等……逸然来只能是秦青的注意,肯定又在搞什么鬼。暮枭外面思索着,里面的说话声依旧不停:“我找过小红了呀,他说他可以跟大佬说是他需要我出手帮忙我才留下的。”
“那好吧,不过我告诉你,不要把乱七八糟的人领过来,也不要让我去看,我没兴趣。”
逸然的声音里带着严肃。“当然当然。”
洛循川开心的道。听见脚步声,暮枭转身假作过客,偷眼看洛循川高高兴兴的去了二十号房,暮枭闪身进了七号房间。逸然正脸朝着床里侧卧着,听见脚步声,满腔的不耐烦:“我说过了,我不需要姑娘和少爷。”
“公子已经到了这里,如何能独善其身呢?泡茶,推拿,听曲儿,下棋,公子非选一个不可。”
暮枭笑着负手站在逸然床前。逸然霍地坐起身,扭头见是暮枭,脸上喜悦了一下子,但是很快就拉下了脸:“你怎么在这里啊?”
“招亲啊,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
暮枭坐到床边。“我也是招亲的。”
逸然乐呵,“你自己来的?”
“大家都在,凌叔也在。”
“哦?为了九尾狐?”
“嗯。不过凌叔说只是来看美女的,不去招亲。”
“我也是为了那仙狐,我爹派了几路人马,看上去像是志在必得。”
“他要仙狐干什么?”
“不知道,有可能是要带给什么别的人,再不然就是拿去练功了。每年给他收集的紫星核,经常莫名其妙的就被他拿走三分之二,然后他回来时就没有了。”
暮枭知道逸然肯定不会瞒着自己,说是不知道就是真不知情了,也只得暂且放弃:“不知道那狐仙所谓的招亲是要比什么,比武比文倒还好说,抛绣球也行,要是比什么弹琴绣花,我可是要认输了。”
暮枭摇头而笑。“不会吧,听说那只狐狸是我爹的旧相识,虽然喜欢恶作剧,但是为人还是很靠谱的。”
逸然岂会不知暮枭想要尽可能多掌握些狐女的情报,逸然听洛循川说过这些,不过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