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啊……”洛循川凑上去小小声。逸然闻言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窜出去老远,“这就是、是……什么破主义!凭什么!我才不干,你自己……去找我爹要……”洛循川可怜兮兮的脸像只温顺无害的普通兔子。“哎呀!行了,没出息的……”逸然不愿意看他,心里挣扎了一会,“……好吧。”
“少主你最好了!”
洛循川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复回我出去一趟,别和我爹说。”
逸然拿起外衣叮嘱着。“嗯,好的。”
复回乖乖点头。洛循川冲复回投以一个感激的目光,带着逸然瞬移离开了墨池宫。白府。“这是个啥啊?”
龙御奢端了一盘子鸡翅边走边啃的进屋的时候,见自家几个兄弟正围着桌上的一个胆瓶研究,龙御奢好奇,也凑上去问。“从犼手里拿来的,”蒲清鸣坐在一边,端着茶慢慢的呷着,“看他把这东西看得极重要,说不定是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怎么不打开呀?”
吐掉骨头,龙御奢歪着头。“万一不是好东西,而是什么可怕的毒气啊,或者是什么瘟疫之类的怎么办?”
展胜寒给了龙御奢一个爆栗。脑门被弹得生疼,龙御奢揉揉,凑得更近一些,忽然鼻端飘过一缕熟悉的气息,龙御奢眉头一挑,耸动着鼻尖仔细的闻起来,最终他的目光停在瓶口上的一点似乎是遗留的暗红色上面,龙御奢脸上带上了一种贪婪的笑意,眼睛里也开始冒出饿狼似的光芒:“唔……是好东西……”龙御奢这样的近乎野兽似的反应,兄弟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要知道这个家伙什么都敢吃,什么都能吃,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保持着理智,会吃正经的食物,然而当他面对的是无法抵抗的诱惑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反应。作为当年小饕餮监护人的展胜寒对这种情况是再了解不过,他赶快把胆瓶拿在手里:“你要干啥?”
“这里面,是青蛟的血,”银色的眸子里几乎要迸出血光来,龙御奢的凶兽本性在他脸上一览无余,“你们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给我过过瘾,两万多年没喝过了……”展胜寒看着手里的瓶子也是一愣,青蛟的血?那确实是,当年的小误会?让小饕餮尝到了青蛟的味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饕餮对各种血液有了兴趣,之后小饕餮就再也没有机会大饱口福,怪不得龙御奢会一改平日的欠揍样子,找回了凶残嗜血的本性。“青蛟的血?”
蒲清鸣和毕澄之面面相觑,“青蛟放血干什么?”
“你们有没有用?有没有用?没有用就给我好了……”龙御奢瞪着眼睛看着众人,就差流口水了。“爹?”
端茶进来的暮枭吓了一跳,从暮枭记事以来,龙御奢从没有过这样的表情。“暮儿,暮儿,”龙御奢欣喜地跑到暮枭跟前,指指展胜寒手里的瓶子,“那个啊……那个是好东西哟。”
“好东西?”
“比你还好吃的好东西!”
龙御奢兴奋极了。暮枭无奈,对于自家爹爹,只有一样东西会让他失去理智,就是好吃的,暮枭叹气:“没用就赶快给他吧……不然会闹腾一整天的……”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暮枭变成了龙御奢的保姆。展胜寒环视了众人的表情,倒是没有人反对,便把瓶子丢给了龙御奢:“青蛟放血肯定是有用处,但是既然已经被抢到家里来,那就派不上用场了。”
龙御奢带着期待和惊喜的笑容拔开瓶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味道,比当年还要好很多,当年他的血里没有这么厚重的血腥气,也没有这么美味的咸香,”说罢他好客的看了众人一眼,“要试试吗?”
众人摇头。开玩笑,跟饕餮抢吃的……“啊……回去自己慢慢品,别在这里变态。”
展胜寒头痛的把龙御奢推出去,“慢慢吃,别醉了。”
龙御奢哼着小曲出去了。“醉了?”
暮枭好奇地问。“你爹好东西吃的急了就会出现酒醉一样的状况,”展胜寒脸上带着“孩子不好养”的神情,“一会你去看看他,这家伙醉了会随便找地方睡,也许会风寒什么的。”
不思归。逸然被洛循川瞬移直接带进了封印内部,里面腐败的味道呛得他差点站立不稳,头痛不已:“老天……”逸然痛苦的捏着鼻子,“你们也不处理下。”
早已习惯了这种环境的洛循川却是没什么不适症状,不过倒是有些愧疚:“难为少主,很快、很快就好。”
“……嗯。”
哼哼一声,逸然皱着眉看着脏乱的地面:“是这吗?”
洛循川在附近溜了一圈,找到了赤影留下紫星核的地方:“这!”逸然小心翼翼的避开脚下烂的差不多的散乱尸体,跟了过去。摸出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无声的坠向地面,在地上的一处坑洼内汇聚,洛循川一脸少见的肃穆,蹲在地上,用手指头沾上血,开始在地上仔细而又专注地描画起来。逸然也全神贯注的看着洛循川的一举一动,眼看着他在地上看似无章法的乱涂乱写了一气,然而没过了多久,逸然就发现这些笔画是有规律的,从各个角度看上去,似乎是一些奇异的飞禽走兽,或立或卧,不一而足,还有些咒符一样的不明文字穿插在外围。鲜血奇怪的没有凝结,反而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透着诡异的光泽,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这些笔画涌动着缓缓流淌,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晕染,像是很浓稠的凝固着、蠕动着连成一片,却仍旧保持着自成一体,渐渐围成一个怪圈,随着洛循川一笔横勾,各种笔锋完全首尾相连,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最终形成地面上突起的一个半大不小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