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相信你,所以就安心的继续寻找吧。”
镜溟扶着维珺颤抖的手臂站直了身子,并细心地处理了维珺身上较为严重的几个伤口。镜溟知道伤口处的血液并不流通,在组织坏死之前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疼痛又不会要人的命,死过一次之后在面对生死关头他发现自己总是异常的淡定从容:“这次是真的就要到了。”
“嗯……”维珺吸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暮枭不在,他一定要坚强,怎么能连镜溟都保护不了。两个人沉默的又走了一段时间,另维珺略感安慰的是,他们终于穿过了那片诡异的地带,植物的种类又恢复了模样较为常见的规模,这里的积雪较厚,想必长年间没有大的动静,只是雪下的土地颇为崎岖难行,暗藏着许多沟壑,像是老人褶皱的脸上纹路密布,一路走来实在是辛苦,两人经常一个不留神就被绊倒在地,行进的速度大大减缓了。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太阳就又快到了西沉十分,维珺再也没提过引路的毒蜂还有多远距离,镜溟很感谢这一点,其实那毒蜂已经死去多时,根本没能活着通过那片灌木区,当藤蔓的踪迹消失后他也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只是不知如何说起,在这种地方,有了希望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呜咽的山风擦黑了天色,飞雪迷离了视线,远近的轮廓蒙上了一层幽蓝色的薄纱,不知何时起有一个空灵的声音,承风载雪飘零:“有人在么,可有人经过这里么。”
“维珺,你听到了吧。”
这个声音已经反复回荡了许久,于是他们停下了脚步,可是维珺并没有说什么,默然无语,这令镜溟十分不解。维珺一脸愁闷的别了过视线,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是听见了,不过,”他一指那个传来声音的地方:“那个洞窟明显是个陷阱啊!”
那一侧的山体就像蜂窝一样到处是一人高的山洞,不时从里面传来女子的求救声,和方才的招数一样啊!“看着无害的是陷阱,反过来恰也可能不是啊,”镜溟强作轻松的笑笑,实际上他已经快要迈不动步子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见死不救,或许那就是辟邪上神。”
说着,不等维珺反对,镜溟已经自顾转身,朝山洞的方向走去。“啊!等等……别去!”
维珺慌了,一看拦他不住,他急的一跺脚,“哎呀好么好么,起码这次让我先去!”
维珺拔出长剑四顾周围,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两人最终还是一同进了山洞,外面刺骨的寒风一下子被隔离开,他们也终于能略缓一口气,这个山洞深邃可疑,倒是没有生长任何植物,也许是没有光照的原因。“是谁。”
飘忽的声音忽然停了片刻,再传来的时候成了一个更加清晰的女声,带着警惕和隐隐的威吓。“我们是……”镜溟刚要如实相告,却被维珺很快挡了回去。“我们是听到声音来看看的,”维珺提高了嗓音,恭声道:“请问您是何人?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
深处的声音又沉默了很久,在维珺险些以为她离去了的时候才又响起:“我是那深渊的雪花,冰冷慈悲的白色归处。”
什么意思?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维珺两人莫名其妙,镜溟终究没有忍住,还是主动发问了:“请问您是……辟邪上神么?”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明显带有惊奇意味的吸气声:“哦?”
优雅的声调低低的轻笑:“辟邪么……还真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您真的是?”
想不到真的如此凑巧,维珺也有些激动。“呵呵,是的,就是我,”声音沉静安稳,听起来令人舒心:“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请来这边。”
镜溟喜得忘记了伤势,清脆的应了一声就要过去,维珺见他伤疤没好都能忘了疼简直无奈,赶忙快走两步走在他前面。几个折拐后维珺一脚踏上了一团枯草,他移过燃火的指尖,铺在地上的草堆上有不少陈旧的血迹,两侧的岩石湿滑腥冷,显然前方有个身受重伤之人。“没关系的,这里没人守卫。”
那个好听的女声这回清晰地响起,近距离听查很容易分辨出那女子的虚弱。维珺应了一声,小心点留意着周围,握拳翻转,一团通红的火球瞬间照亮了这里。维珺虽有准备,但他还是适应了一会才能看清周围环境,这个地方正如那女子所说再无他人,只有那血污满身的女子被铁链束缚凄惨的望着自己两人。女子的右手果然是断臂的,被铁环高吊,上方有水滴正砸在伤口上,每一滴水落下,那女子都是一轻颤,然而还是艰难的凑过去喝下了自己的血水,想来是干渴的顾不上旁的了。维珺见没有危险,又看到女子的断臂,便也不在疑心赶忙凑上去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来,维珺观察了下,锁住辟邪上神的铁质枷锁十分坚固,一时间难以打开,他便先脱下外衣给上神披好,近看才发现,那断臂处的铁环竟是个钩子穿在断骨之上,维珺不敢妄动,只得草草拿伤药和绷带先给上神止住了血。“镜溟,食水是你拿着的吧……镜溟兄?”
维珺疑惑的回头,刚才还十分积极的镜溟怎么没有过来?“……哦,是的,来了!”
镜溟恍然回神,方才突然看到女子妙曼的胴体他其实非常羞涩,镜溟默默斥责自己非礼勿视,这可是辟邪上神,赶忙过去照顾帮忙。受困的女子大方配合的任由两个陌生男子给自己上药,乖乖的被喂食喂水,看不出一点寻常女子应有的尴尬,干裂的唇舌无意间擦舔过镜溟拿着面饼的指尖,镜溟蹭的一下就脸红了,这画面连维珺看了也觉得有些……呃……应该可以称之为香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