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微微冷笑。
“呵,只是因为这是冷水生水吗?未必吧?”
江月回舀出一瓢:“不如这样,把这水煮开,给你泡点茶,你来尝尝?”
吴瑶瑶脸色微变:“好端端的,我在这里喝茶干什么?”
吴远贵也上前,刚一张嘴,沈居寒一个眼风扫过来,他又讪讪地闭上。
“江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呀?”人群中有人问。
“各位,我先声明一点,你们的病,并非是瘟疫,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江月回声音朗朗,“我先给大家治病,先解决大家的痛苦,再说其它。”
江月回看着这两桶水,想着如何趁众人不备,滴几滴血进去。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还真不太好弄。
正在琢磨,星左忽然吼道:“大家看神像!”
众人吓得一激凌,下意识去看。
就见神像的台座忽然冒出烟雾,最开始是丝丝缕缕,紧接着越来越浓。
吴瑶瑶也愣住,应该是冒金光才对,怎么变成烟雾了?
然而,烟雾不过是才开始,转瞬之间,烟雾中就升腾起一簇火苗,迅速把神像整个包裹住。
众人摒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突发的异象,一时无法回神。
“砰”一声,火苗陡然窜高,火焰竟是古怪的幽蓝色,把近米高的神像吞噬,变成一块焦炭。
一切就在转瞬之间,冒烟,雾浓,火起,焚毁,无声又猛烈,让人心头一阵阵发紧,后脖子冒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
“好好的神像,一转眼就被烧成这样,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会不会是……上天示警?”
“这……不知道啊。”
“刚才咱们还说这是天意,老天不会也怪罪到咱们身上吧?”
“不能吧……咱也不知情,算是被蒙了。”
议论声渐渐散开,一声声似耳光抽在吴瑶瑶脸上。
江月回趁着没人注意,挤破之前在孙婆婆院中用水缸边缘割破的手指,两滴血无声落入水桶中。
沈居寒眼角的余光瞄见,眉头微蹙。
“哟,神女,你不说两句吗?给大家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那位夫人语带讥讽,“刚才不是还面带娇羞,欢喜得不得了吗?”
众人被这一嗓子说得回神,目光又对准吴瑶瑶。
“这……”吴瑶瑶咬着嘴唇,说不出辩解的话。
眼睛里蓄上泪,转头看吴远贵。
吴远贵一见她眼泪汪汪的样,立即按捺不住:“这事和瑶瑶有什么关系?
这有你什么事?别跟着添乱行吗?没病就离开!”
夫人哼道:“本夫人愿意去哪就去哪,这是你家吗?”
夫人手腕一转,手中刀架在正想悄悄溜走的神医脖子上:“想去哪?一声不哼就想溜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神医又怕又气:“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又不是认识你,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老实在这呆着,别想溜,等这位姑娘给大家治了病再和你算账。”
江月回朗声道:“各位,我把药放在水中,大家排队,一人饮小碗即可,不必太多。”
她当众拿出个小瓶,在众人注视下,把药丸放入水中,迅速消散。
“阿月,”吴瑶瑶质疑道,“你就这么治病?未免太草率了吧?
这么多人,难道不用把脉,不用查看病症吗?”
“我怎么看是我的事,没必要跟你说。究竟是谁草率,稍后再定也不迟。”
“可是,你这样的话……”
“阿月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沈居寒开口就是定局,“你多什么嘴?”
方才说受不了那个男人出列,脸色苍白道:“我先来!实在受不住了,我相信江小姐!”
一口水下肚,冷得他哆嗦一下,随即把剩下的喝光。
“怎么样?”有人小声问。
男人感受了一下,手揉揉肚子:“好像……除了水凉点,没别的什么难受感,哎?我不难受了!”
他放下碗,双手揉揉肚子:“真的,不难受了!太管用了,江小姐,你这药太管用了,多谢你!”
江月回点点头:“好了就好,请你先到一边,等会儿再看看,让其它人也继续吧。”
男人迟疑着问:“江小姐,这药要多少钱?”
江月回迎着他和众人的目光:“不要钱,大家只管放心。”
众人欢喜不已,纷纷上前饮水,虽着急,但也不乱。
吴瑶瑶和吴远贵见势不妙,想过来阻止,但杀神沈居寒就在那杵着,手中刀寒光闪闪。
吴远贵低声对吴瑶瑶嘀咕,两人想悄悄退走,还没到门口,就被沈居寒的手下拦住。
“公子有令,吴家一个人也不能离开,退回去!”
吴远贵又急又气:“你!你们……凭什么?我们又没有犯法。”
对方根本不理会他,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给。
吴瑶瑶看着被众人拥簇着的江月回,心头嫉恨地滴血。
再看沈居寒维护江月回的样子,更忿忿不平。
凭什么?原本这一切应该是她的!
一人一碗水,两桶水根本不够用,沈居寒命人又去提了几桶。
他时刻注意着,果然见江月回又在桶中滴入血。
他愈发肯定,恐怕真正起作用的,不是药丸,而是江月回的血。
他不自觉收紧手指,心头发沉。
不多时,众人都喝过水,刚才还因病而痛苦的脸上,都露出笑容。
不远处药锅里还在煮着药,冒着热气,却成了笑话。
“江姐姐,”有个小男孩双手捧着几个铜钱,走到江月回面前,“多谢你救了我娘亲。
娘亲说,看病抓药,药费诊金,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能因为江姐姐善良,就可以随意索取。”
“这是我娘亲的药费,请江姐姐收下。”
江月回看着他小手里的铜板,又看看人群里一个露出善意笑容的女子。
其它人面露惭愧,纷纷取钱。
“各位,请听我一言。”
江月回目光转到水桶上:“我方才说过,你们的病,不是瘟疫,甚至,都不能算是病。”
“而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