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寒仔细回想,却感觉刚才明明还很清楚的梦,现在迅速消退,瞬间就模糊不清了。
“记不太清了,就只记得,好像看到一条人影……还听到钟声,很特别的钟声。”
沈居寒抿抿唇:“方才还记得很清楚,还想和你好好说说,怎么一下子……”
江月回安慰道:“有时候是这样,觉得印象深刻,醒来之后却不记得。”
“现在身体没事,再躺一会儿。”
沈居寒听话地躺下:“那你也躺躺,肯定没有睡好。”
江月回又回到榻上。
沈居寒有点后悔,怪自己昨天晚上不该一时冲动,让江月回留了下来。
她一定没有睡好,不熟悉的环境,又要时刻记挂着他。
“阿月,”他轻声说。
“嗯?”
沈居寒下床走到榻边。
江月回睁开眼睛看着他:“干什么?”
沈居寒弯腰,连人带被抱起她:“去床上睡,好好睡一觉,我没事了,我在榻上。”
江月回在他怀里,脸贴着他胸口,浅浅笑。
躺在床上,沈居寒又暂时不会有安全之忧,江月回便身心放松,沉沉睡去。
沈居寒没再睡着,就静静守着她,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悄悄出屋。
沈夫人刚要开口,沈居寒便摆摆手。
沈夫人一怔,随即眼睛微睁,眼底爆出喜色,快走几步到他身边。
“怎么了?是不是阿月在里面?你们……她……”
“不是,”沈居寒无奈打断,“您想哪去了?昨天晚上我身子有点不适,阿月一直照顾我来着。”
沈夫人立即变了脸色:“身子不适?哪不适?现在怎么样?好了没?”
“好了,只是有点头晕,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现在这不是好好地在您面前?就是阿月累坏了。”
沈夫人嗓音依旧压着极低:“那你让她好好睡,我去吩咐厨房,煲些药膳什么的,什么时候她醒了,什么时候吃早膳。”
“好。”
沈夫人快步离去,沈居寒还想告诉她,别和夏侯夫人说江月回在这里,她已经没影了。
不多时,夏侯夫人和夏侯尊就来了。
沈居寒:“……”
“江江怎么样?女孩子不好这样熬夜的呀,身体会亏损的。”夏侯夫人一脸担忧。
夏侯尊摸着胡子:“这不是事出有因吗?居寒身子不适,江江自然是要照顾的。”
夏侯夫人打量沈居寒:“居寒,你这身体还是要好好调养,三天两头总是生病可不行。
别的不说,以后怎么照顾我们江江呀?你说是不是?”
沈居寒:“……是,是的。”
夏侯尊低声反驳:“应该是互相照顾的,谁生病了,另一个就照顾呗……”
“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夏侯夫人眉梢一挑。
“对,对,夫人说得极是。”夏侯尊立即改口,“就该让居寒照顾江江。”
沈居寒抚抚额角。
夏侯夫人赶紧问:“你是不是又头晕了?哎呀,这怎么行?”
“没,我没有头晕,”沈居寒立即放下手,“好得很。”
夏侯尊不容他分说,抓过手腕仔细号号脉:“嗯,的确还算不错,没什么问题。”
“那好吧,让江江好好休息,我们一会儿再来看她。”
夏侯夫人说完,拉着夏侯尊走了。
沈居寒轻轻吐一口气,转身回屋。
星左在角落里站着,也有点头疼。
主子在凉州待的,地位每况日下啊。
沈居寒轻步进屋,江月回还在睡着,他没有惊扰,坐回榻上,轻放小几,提起笔。
江月回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没有做梦,也没有人惊扰,等她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醒了?”沈居寒声音带笑,“饿了没?”
江月回摸着肚子:“还真的饿了。”
“那我去端热水给你洗漱,吩咐他们摆饭。”
江月回看着他忙忙碌碌,心头特别安稳。
早膳特别丰盛,刚摆好,沈夫人和夏侯夫妇也来了。
“阿月,多喝点汤,补一补。”
“就是,江江呀,这个对女孩子很好的。”
“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江月回:“……”
发生了什么?
生病的人不是沈居寒吗?怎么都来叮嘱她?
沈居寒叹口气:“你们要是想让她吃好,就请各自去忙,守在这里,她更吃不好。”
三人对视一眼,又叮嘱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江月回问:“什么情况?”
沈居寒闷声道:“不用理会,慢慢吃。”
吃过饭,沈夫人像是掐着时间来的一样,又把江月回拉走,好好地聊天。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江月回不得不提出告辞,再聊下去,又得吃午膳了。
她昨天晚上一夜未归,只让星绝回去,小糖她们一定很担心。
沈居寒去忙别的事,江月回也没打扰他,独自回江府。
刚到院子,小糖就迎上来:“小姐,您回来了。”
星绝浅笑道:“你看,我说的吧,小姐没事的。”
小糖眼睛泛红,江月回把纸袋子递给她:“我这不是好好的,还给你买了糖栗子。”
“白米呢?”
小糖抱着纸袋子,不复平时的欢喜:“小姐,白米来不了了。”
江月回眉头微拧:“怎么回事?她嫂嫂不同意?”
“我们去了以后,并没有见到白米,她嫂嫂说,白米出门去了,但我们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回去。
后来我再三追问,我表哥又打听邻居,听说前天就没有见到白米。”
“后来呢?”江月回问。
“后来我们一直在她家门口等,她嫂嫂特别凶,说如果我们再敢进去,就去找里正轰我们。
我们等到下午,她嫂嫂出门去了,她哥哥从里面爬出来,才和我们说,白米前天就离开家,说要回府来。”
“我们说白米根本没有回来,否则也不会上门来问,她哥哥说,白米出门时,她嫂嫂是一起的。
可我们之前问的时候,她嫂嫂都没提这个,我表哥觉得,她嫂嫂一定是撒谎,奴婢也觉得,那个女人一定没有说实话。”
江月回思索半晌:“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太阳往西转的时候,我们也不敢耽搁到太晚,路不太好走。”
恰在此时,门上有人来报:“小姐,门口有位妇人求见,说是夫家姓白。”
江月回哼笑:“正想找她,倒送上门来了,让她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