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人啊,这简直就是人型浓缩铀!
“我们需要消辐宁,只有这东西才能救他的命!”
“可是消辐宁是军队管制医药,第三军团能给我们吗?”
在场大部分人听到军队都露出恐慌的表情,显然是担心牵扯到自己。
“绝对不能找军队,你们看他的衣服和装备,他绝对是一名外来铁御!”说话的人是西蒙,他就是那个拿来盖格计数器的人。
作为现场为数不多有文化的人,他的话大家都很相信。
“说不定他就是葛瑞夫将军派来救我们的。”
“对啊,我们一定要救他!”
大家饱受第三军团折磨,苦赋税久已。
陈志忠坐不住了,站起来在门口走来走去,金属腿在地上嗒嗒作响,听的人心烦意乱。
人,一定要救,但谁去救呢?
人们陷入了沉默,谁也拿不出个主意。
西蒙看着无助的人群,大腿一拍,
“我来吧!”
明天就是粮食运往其它星球的时候,到时候他可以混在粮食中逃出去。
陈志忠摇了摇头,
“不行,你不能去,消辐宁是管制药物,你没有门路根本拿不到!”
西蒙听到这话,无奈的低下了头。
普通人想要离开现在的罗斯星难如登天,更别说去其他星球买药了。
邻居们看完热闹,又拿不出什么主意,只好各回各家。
然而过了一会后,陈志忠又把西蒙叫了回来。
他把西蒙带到里屋,然后自己上了二楼的小阁楼。
坐在椅子上的西蒙疑惑的问道:“老陈,你这是?”
“再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声音穿过重重木板,从上面传来。
西蒙心里嘀咕,“搞什么东西啊,还整得疑神疑鬼的,搞不懂他的心思,有什么话刚才说不就好了,还要自己回去后又过来。”
片刻的功夫,陈志忠扶着栏杆,一扭一扭的走了下来,手里抱着个小盒子。
这个盒子包装十分精致,他坐到西蒙对面,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
光滑的丝绸绶带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熠熠生光的勋章。
他小心的拿起勋章,眼神带着光,
“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耀,自由进击勋章。”
每次看到它,往昔岁月如滚滚流水袭来,一张口就停不下来。
一盏小灯散放着莹莹微光,将他的记忆拉回那个遥远的凌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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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听完他的故事,西蒙语气中带着敬仰道:“老陈,没想到你曾经还是个铁御呢!”
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陈志忠是反抗军,但没人知道他曾经达到的高度。
反抗军二代泰坦驾驶员,强力泰坦的铁御,陈志忠少尉,曾经帮助刘子坤攻破神行绿洲城的两位铁御之一。
如果不是他们当年帮助刘子坤吸引火力,就凭刘子坤的预备泰坦,不可能冲破imc的防御。
电磁充能炮击穿了强力的泰坦护盾,他右腿直接被融化,但也为刘子坤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莎拉为了嘉奖这两位铁御,为他们单独颁发了勋章,全军独一份。
“你带上它,去找克洛斯星找第五军团一个叫伍德的人,他会帮你的。”
陈志忠把勋章放回盒子,推给了西蒙。
“行,我明白了!”西蒙重重的点了下头,他腹有诗书,才华横溢,一直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2268年8月19日6点15分,西蒙钻进了一个大铁箱里,里面准备了氧气、食物和水。
铁箱里贴满了铝箔,这些东西能够遮挡住检测信号,铁箱被陈志忠放进了粮食里,在它们的重重包裹下,成功躲过了检测。
和刚收获的粮食一起,西蒙登上了巨大的运输舰,飞往了中转星球。
铁箱里暗无天日,西蒙带着一个小灯,看着闪着光的勋章,一颗年轻的心,滚热发烫。
上午12点,陈志忠妻子做了一些流食,准备喂给刘子坤,但是他头上戴着头盔,她拿不定主意,找来了陈志忠。
一直不吃东西可不是办法,要想恢复身体,药物和营养缺一不可,一直给他注射葡萄糖不是个办法。
他心一狠,让妻子扶起刘子坤,小心翼翼的摘下了头盔,头盔内部粘连的皮肉嘶嘶直响。
女儿和妻子听的心里发毛,闭上眼不敢看里面的人脸。
陈志忠放下头盔,端来水盆和药物给他清洗脸部,随着血污被渐渐清理干净,一个熟悉的脸庞显露出来。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谁!
他沉寂的心一下子猛跳了起来。
这个神秘又强大的男人,给年轻的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那个在休息室给他们讲故事的人,那个第一个带头冲锋的人,那个他一生最为崇拜的人,铁御——刘子坤。
他压住情绪,保持双手稳定,细细的为刘子坤清理伤口,但他泪眼朦胧,眼圈发红,一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旁边年幼的女儿看着他的动作,突然问道:“爸爸,你怎么哭了啊?”
“啊?”
他赶紧用袖子擦了下眼泪,轻声说道:“芸芸,爸爸这不是哭,我这是高兴,我这是高兴的!”
当初刘子坤谷带领他们攻破神行绿洲城后,人就直接消失了,这里仿佛从未出现过这个人,部队里传下命令,严禁传播传刘子坤的消息。
知晓情况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秘密在他心中愈发沉重,他多想找个人倾诉啊!
可惜自己瘸了,一身病痛让他直接退役,满身辉煌又能和谁分享?
自己的战友还奋战在一线,而自己只能默默在这个地方苟活着。
他不后悔,他只是不甘心,
他可以守住秘密,但他只是想和别人聊聊过去。
一颗颗滚烫热泪落下,陈志忠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擦干眼泪。
他笔直的站立身体,举起右手敬礼。
“长官,第一舰队二代泰坦突击队队长,陈志忠报到!”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小小的房间里久久不能散去。
妻子看他一反常态,赶紧带着女儿走了出去。
又哭又笑的他坐在刘子坤床边,一直对着他说话,说他的过去,说他的未来。
沉默寡言的他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紧绷的脸笑得竟比结婚时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