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棠派出所
针落可闻的询问室,慕凝有些拘谨地坐在两名警察的对面,莹润的双眸轻扫了下这个不大的房间,简单却无端庄严。
一名三十多岁,姓黄的警察递给她一张模糊的截图照,“慕小姐,请你认真回忆一下,你对照片里的人是否有印象?照片里的男子在五月二号晚上七点一刻左右,走进了你所工作的花店。”
慕凝双手接过照片,画面虽然模糊,但照片里的男人她有印象。
五天前的晚上,她在花店兼职,那日晚上碰巧只有她一人值班,那个男人像笼罩在幽暗的夜幕中,走进花店,向她走来。
“有印象。”
对面两名警察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那名警察接着说:“麻烦你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以及这个人的外貌,尽可能详细一些。”
“这个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体型偏瘦,他穿着黑色皮外套,深蓝色牛仔裤,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他的目的明确,只要了一朵白玫瑰,付的是现金。”
“你对他暴露的五官还有印象吗?”
“有。”
片刻,一名模拟画像师坐在慕凝的旁边,询问室只剩下画笔在画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不太对,他的额角更窄,眼窝更深。”
“他的眼角线还要狭长一些。”
……
慕凝看着与人物有些出入的画像,抿了抿唇瓣,带着些紧张尝试着开口问:“要不……让我试试吧。”
画师蒋凡:“……”
两名警察同志和蒋凡深深对视了两眼,蒋凡诧异:“你会画?”
“我试试,可以重新给我一张画纸吗?”
二十分钟后,两名警察如释重负,送慕凝离开。
蒋凡手里拿着慕凝画的嫌疑人画像,难得赞叹:“小姑娘的画工非常扎实,祝你们早日破案。”
整理着资料的黄警官调侃:“你这位大师可以考虑收徒弟咯。”
另一名警察送慕凝到走廊,慕凝客套着说自己走就可以。
她走着走着迷了路,经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悲惨的嚎叫。
“嗷,别!姑奶奶,我错了,我对不起你祖宗十八代,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嗷!啊,啊!”
慕凝敛下心神继续走,拐弯时,被来人碰撞了一下,她抬手捂了捂胸口。
头顶上落下一把磁性而慵懒的声音,“sorry。”
她侧身抬眸,眸底宛如一潭平静的湖水,浅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散发着琥珀色的光亮,纯净剔透。
慕凝对上两道剑眉下的一双桃花眸,沉如一泓深潭,眼角轻勾,似笑非笑。
她的瞳孔急缩,她盯着他看,他也盯着她看。
凌誉坦荡荡地打量着身前的漂亮女孩,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束进黑色的牛仔短裤里,纤腰盈盈一握,那双笔直的长腿,在一身黑色的映衬下,白得晃人眼球。
缠在腰间该是何种感受,啧!
他菲薄的唇瓣肆意勾起,模样慵懒妖孽。
女孩的样貌纯美至极,如雪后初霁。
他一开始以为眼前的女孩是被自己的外形惊艳到,毕竟,女人在他身上几乎都是零抵抗力。
只是,她望着你,瞳孔中却没有你!
凌誉敛下嘴角的弧度,倚在墙边,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道:“我道歉了。”
慕凝收回那悠远的眸线,脸上无波无澜,寡淡冷清,她说:“没关系。”
连声线都这么柔软,勾得他的心半边酥半边麻。
慕凝没再看他一眼,离开。
与他擦肩而过,闯入凌誉鼻翼的是极淡但令他难以忽视的白兰花香,清幽而不俗。
他唇角再次勾起,这女人怎么就如此对他的口味!
凌誉的眸线追随着她的倩影,乌密的黑发束成马尾,随着她走路的步伐荡起细柔的弧度。
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左手手肘,拐弯时,他刚好抬手拢着衣袖口,两人撞上,手肘恰好碰到了她的胸口,那绵软至极的触感,似还有残留。
盯着她窈窕的背影,喉结滚动,直到走廊尽头只剩尘埃,他才悠悠地收回眸线。
刚迈开步伐,前方周泽川领着凌玥玥出来,凌玥玥见到自家堂哥高大挺拔的身姿,一秒戏精上身。
她冲上前,抱着凌誉的胳膊哭诉,没眼泪的那种,“我亲哥,你可终于来了,你妹妹差点被人非礼了。”
周泽川汗颜,刚才在警察室那彪悍的模样简直能徒手杀死一头牛,现在装得像个林黛玉一样,不去拍戏真浪费。
凌誉嫌弃地抬掌一推,推开贴在自己胳膊上的黑脑袋,凌玥玥被推离,僵着脖子木着头脑,看着他从衣袋中捏出手帕,往她刚挨着的地方擦了擦。
擦你妹!
哦呸,不能擦你妹,拐个弯把自己给骂了。
慕玥玥看着这张颠倒众生的俊脸,翻了翻白眼,洁癖王!
“说说看怎么被人非礼的?”凌誉好整以暇地开口。
提到这个事,凌玥玥是真的激动,她咬牙切齿道:“我今天逛盛凡商场,电梯里人很多,他趁机站在我背后怼我,还顶了顶,绝对是故意的。”
凌誉坏笑,“你怎么知道他故意的?”
凌玥玥哭唧唧:“那个死变态,有反应。”
凌玥玥现在想想还觉得恶心,又有回头揍他的冲动,要不是刚才周泽川那家伙拦着,她非得卸了那死变态三条腿不可。
“行了,别装了,你还能吃亏了不成,气出完就走吧,这点小事也好意思叫我来。”
三人走到派出所门口,一个中年男人心急火燎地迎上来,“凌二少留步。”
凌誉剑眉轻挑,“王局?”
中年男人讪笑,“难得凌二少还记得,令妹的事我们会处理妥当,放心。”
“有劳王局,留步。”
王扬明目送凌家两位祖宗上了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擦了擦额间的汗。
走吧,快走吧,走了就别再来了,再来警局就要被拆了!
王扬明重新返回,两名警员拷着一名脸青鼻肿的壮年男人出来,左手似脱了臼。
他摇了摇,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竟然对着凌家的枪口撞上去,得罪谁不好,偏去得罪凌家的人,那是海城的祖宗,好好的人不做,尽做个禽兽。”
肿脸男丧着脸:“那个当真是女的吗?不是变性的?特么的比男人的力气还大。”
王扬明:麻蛋,这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