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二十五分,京城宝城西路发生严重的车祸,一辆白色的宾利猛然冲向一排石墩,车头严重被毁。
凌誉再次醒来,不远处的手机在拼命震动。
他放轻动作,掀开被子下床,拾起已经安静下来的手机,三更半夜收到凌志华两通未接来电,必然不是好事。
来到阳台,回拨过去。
凌志华坐在手术室门口,眼皮耸拉着,嗓音微沉,“你姐和文家辉出了车祸,两人目前昏迷不醒。”
“医生怎么说?”
凌志华想起推进手术室前的凌菲雅,声音一度哽咽,“满脸都是血,现在还在手术室,结果还未知道。”
凌誉沉默,“我尽快过来。”
他在阳台外站了片刻,捏着手机的手垂下,望着月亮湖,没有光的湖水幽静得空洞。
夜里的秋风很凉,凌誉回房简单收拾,执起钢笔写下几句话,留下一张纸条,吻了慕凝的额心,掌心搓暖后放落在她温软的脸颊上摩挲着。
还没离开已经很想念,怎么办!
哪个混球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说这话的混球刚播完秋天的种子。
凌玥玥手执着皮带,像女皇一般俯瞰着封御谦,“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海城,你能不能赶紧回去,我每天带着两个黑眼圈去拍戏,导演很嫌弃。瞧瞧,都几点了,你是电动马达吗?”
封御谦翻身,两人兑换位置,“看来为夫还是不够尽力,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话这么的多,你给我等着。”
一场翻云覆雨再次掀开帷幕……
程江候在门外,打了个哈欠,两眼冒出泪花,他一掌拍在国字脸上,国字脸上的肉颤了颤。
凌誉上车前抬眸望向二楼……
程江:这样看就能把屋子看穿?这该死的深情,让人无处安放!
慕凝睡到五点多醒来,身边空荡荡,人呢?她倏然坐起身,按亮一旁那盏百褶式水晶台灯,底下有张纸条,笔迹有力,流水行云。
写着:老婆,我有事要回京,清砚的爸妈出了车祸,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别着凉,每餐别吃太饱,我尽快回来。
突然就回去了,心里空落落的。
慕凝重新躺着,翻来覆去,她希望清砚的父母都能平安。
京城
京城的温度比海城低上一两度,凌誉依旧一身黑衣黑裤,长腿笔直,风尘仆仆赶到医院。
凌菲雅做完手术送进vip病房,凌志华终是缓了一口气,凌誉推门进来。
床上的凌菲雅已经醒了,她望着门口蓦然出现的人,他不是在海城吗?
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的脸上有几处伤口,脚和手缠着纱布,精神尚好,早知道再陪老婆睡到天亮再过来,害得他的小女人在家里独守空闺。
“没死就行,医生怎么说?”
沈菀英一掌拍过去,“怎么说话的?”
“我三更半夜赶过来,她要是死了,对得起我?”
凌菲雅深深地睨凌誉一眼,闭上两眸,现在还跟小时候一个死样,没变过。
凌志华的精神气恢复过来,“没大碍,养养就好,主要是伤到手和脚,康复的时间比较长。”
凌誉在小沙发上坐下,有些疲惫,想他老婆,“在电话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得她快要死了一般。”
凌菲雅:“……”
门外
凌志华叹气,“这个文家辉离婚就离了,怎么又缠上来,这么爱的话何必出轨,管不住第三条腿还如此多借口。”
“他现在伤得如何?”
“听说右腿很难好了,就算能走也会拐,能站就不错。”
房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凌志华和凌誉同时推门走进,刚好看到凌菲雅怒目推开沈菀英,地上有个破碎的玻璃杯,沈菀英险些跌地。
凌誉的瞳孔微缩,凌志华的脸色愠怒。
沈菀英知道他们生气了,刚想阻止便听到凌誉冷着嗓音开口:“你今年32岁,什么是尊重和修养要我教?我母亲若是被玻璃磕到一下,我就让你付出相同的代价。”
凌菲雅紧闭着眼,受伤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凌誉转身望着凌志华,“这就是您的女儿,把她养成一个巨婴,从一开始我就反对隐瞒她,借着为她好之名实际是恶劣纵容,有事就往家里来,没事就往家里撒泼。”
凌志华沉默,沈菀英想说的话全部堵在咽喉间。
凌誉的嗓音陡然变高,“你以为我妈是第三者,其实你母亲才是,我不想对不在的人说过多的不是,但这个事实你应该知道,你眼前这两位本是恋人,你母亲是我妈的朋友,却对爸上了心,最后用卑劣的手段有了你,再以死相逼让爸娶她,婚后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相敬如宾,奈何她疑心太重,爸是在离婚后才重新找上我妈。”
凌菲雅嗓音干涩,睁眸瞪向凌誉,“凌誉,你撒谎!”
凌誉没有再理会她,反倒对沈菀英说:“妈以后别再来看她,这么多年,您对她如何,她又待您如何,我要回海城了,您要去吗?”
凌志华激动,“你又喊你妈过去干嘛?”
“先搞定您的好女儿,让我妈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还没找您讨回去,您为了维护死者的同时有没有想过您女人受的委屈,老公这么当的吗?”
凌志华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头想来这事他确实处理得不妥,一直觉得亏欠凌菲雅,想让她心底的好母亲一直留有个好形象。
最后还是沈菀英好言相劝让凌誉先回去。
凌誉临走前去看文家辉,他看着比凌菲雅憔悴不止一倍,“怎么说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既然选择了离婚就别纠缠,何必搞得两败俱伤,时间是最好的过渡,你自己好好想,就算为了清砚也应当做个好父亲。”
文家辉望着关上的房门,黯然伤神,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踏出医院那刻,凌誉仰望着京城灰霾的天,他才不要这样对自己的妻子,这两个男人的行为都让他失望。
凌誉很想慕凝,那滋味如藤蔓紧缠着心脏又在疯狂增长,快要撑破出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