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易听到徐宁毫不掩饰杀意的威胁话语,抚着额头苦笑了一声,“我有选择说不的权利么?”
徐宁淡淡地道:“自然是有的。带着你的尸体回去时,我会跟天叔说你罪行败露,无颜见他愧而自杀,相信他念着往日旧情会厚葬你的。”
“至于跟你接头的那些线人也好,使臣也好,我自会请贝利尔使用这柄腐殖之剑,挨个斩杀,嫁祸给深渊的。”
知易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贝利尔,发现她对于徐宁说的杀人事,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
知易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跟你去见天叔。”
徐宁笑了。
“那你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吧,我会将天叔请进来,这样若他老人家生气还是想扬了你,这个地方还是最合适的。”
徐宁出去之后,知易自顾自地打量了一眼洞天周围。
除了某个泉水边倒着的一个毫无形象、呼呼大睡的少年,似乎并没有见到徐宁说的什么神的影子。
贝利尔此刻见徐宁已走,便要伸手将桌上的剑匣收起来。
知易连忙伸手劝阻道:“那个……如果没什么妨碍的话,能不能晚点收,我还想仔细再看一看。”
徐宁出来之后,收起尘隐葫芦,再次回到了和裕茶馆的顶楼。
徐宁留下的酒,被慧心抱到了自己那边的桌上。
天叔面前的茶盏里又换做了新茶。
“怎么样?”天叔喝着茶淡淡地问道。
徐宁笑道:“在我葫芦里待着等您处置呢。”
天叔将茶盏放下,站起身来。
“带我去见他。”
徐宁和慧心示意了一下,将尘隐葫芦放置好,然后带着天叔进了洞天。
知易此刻还是站在桌边,呆呆地盯着面前的腐殖之剑。
感觉到身边人声影动,知易缓缓转过身。
看着天叔似乎苍老了许多的面容,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些许悔意,然后无声无息地跪了下去。
天叔冷声道:“站起来说话吧。”
知易却是跪在那里,纹丝也没动。
徐宁引着天叔在桌边坐下,取过酒坛倒了碗酒给天叔摆在面前。
天叔冷声对着知易道:“我教导你这么多年,却是小看了你,早知道你有这么强的天赋,我当年就该送你进新月轩,专职给我做鱼汤了。”
在一边的徐宁哑然,心道这加了料的鱼汤到底是多好喝啊,最近你提了几回了?
我都想尝尝了。
天叔接续道:“你这次的谋划里,最出彩的也就是那碗鱼汤了,其他的无一可取之处。眼界太窄!璃月是什么地方?仙家护佑之地,能人异士层出不穷,你直接对我出手,竟然指望偌大璃月无人察觉?”
“你调配的毒,能瞒得过白术?能瞒得过那些仙家?”
“便是我老头子现在不中用了,当年类似你这种手段我也不知见过了多少,用过了多少,想欺瞒于我,倒不如你干脆捅我一刀来的爽快些。”
“也就是至冬使节团里的那几个蠢蛋肯跟你玩这种小把戏……”
徐宁见天叔越骂越来劲,连忙劝阻道:“天叔,这个您骂也骂了,后面的事情怎么做,还得您老出个章程。”
天叔轻咳了一声,“戏已经开唱了,就把戏唱到底吧,手尾记得做得干净些!”
知易点头应道:“是。我必定会配合那位夜兰小姐将这件事进行到底。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等结束之后,再来听您处置。”
天叔摆摆手叹了口气,“我也懒得处置你,这次的事情除了寥寥几人,也没人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七星的位置你就别惦记了。以后就尽力帮帮徐宁他们吧!”
徐宁嗐了一声笑道:“我有什么好帮忙的,都是为了璃月的稳定。”
知易终于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对着徐宁开口道:“刚才你走后,我询问了贝利尔姑娘这腐殖之毒的详情,竟是涉及深奥的炼金术。”
“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想跟这位姑娘学习一些炼金知识,还请你能够准许。”
徐宁诧异道:“你要学炼金?也是,你或许这方面的天赋更强呢,只要贝利尔愿意,我没什么意见。”
解决了知易的事情,天叔心情大好,在洞天里又喝了两碗酒,才让徐宁把自己和知易送出去。
知易的脸上也回复了平日里的温和。
与他平日里始终端着的微笑不同,徐宁感觉似乎知易是真的放松了下来,而且有种发自内心的欣喜透出来一般。
待得众人都离开茶楼,徐宁也准备离开之时,上来收拾茶壶茶盏的侍者突然走到徐宁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怎么感觉你们跟一笑泯恩仇了似的?”
徐宁无奈地转头对着侍者问道:“怎么感觉哪哪儿都有你?你这样会让我有生存心理阴影的。”
扮做夜兰的侍者笑道:“可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天里,竟然会发生了这么大转变?这可是会把我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的。”
徐宁摇头道:“打不乱,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天叔说的原话,戏开场了,就得唱到尾。”
夜兰想了一想,笑道:“这倒是没问题。不过天叔有提到让谁来接任这天枢星的位置么?”
徐宁再次摇头道:“貌似没有,毕竟天叔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还能再干好几年呢。”
夜兰轻笑了一声,伸手继续去收拾茶具,在端着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转身对着徐宁笑道:“是么?不过我在接手这一宗事件的时候,天叔可是说了,不管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他肩上的这个责任始终可是要丢在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