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洗砚的心中烦躁起来。
她捏着手中的糕点,也觉得味同嚼蜡。
不过当着皇后的面,她也不好将这糕点丢了,只得强迫自己将剩余的糕点全部都咽了下去。
因着这一次送药很成功,接下来的日子,楼烟宁便换着法儿的将皇后娘娘的药融入进点心当中。
接连来了宫中七八天,楼烟宁每回都会在宫门这里碰见凤骁。
她提着食盒,脚步轻盈地走到凤骁的跟前,见凤骁脸色比先前好了不少,她长舒一口气,小大人般对凤骁说:“郡王的身子近来像是好了不少呢,我真是替郡王殿下感到开心呀!”
小姑娘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奉承意味,是由衷的替凤骁感觉到开心。
凤骁伸手,示意她把挎着的食盒给自己。
“陪本殿走走吧。”
楼烟宁乖乖交上食盒,亦步亦趋地跟到凤骁的身侧。
凤骁光走路,但却不说话。
楼烟宁侧眸看他,主动问他:“郡王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楼烟宁感觉自己和凤骁的关系很微妙,说是朋友,却做着比朋友亲密的事情,比如拉手手。
若说是普通君臣,可凤骁对自己,似乎又是格外的好,超过了君臣之礼。
楼烟宁前世就搞不懂男人,这一世,她也并不打算搞懂男人。
但对于自己和凤骁的暧昧,楼烟宁觉得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这个封建制度的社会里,男女没有婚约就过分亲密,始终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她不想冒险丢了崇阳侯府的脸。
“烟宁,今日皇帝说要给本殿介绍女子成亲,你意下如何?”
二人沿着宫外的护城河走着,凤骁忽的张口问楼烟宁。
楼烟宁沉默,满脑子想的都是皇帝要给凤骁介绍女子成亲了……
也是他开过年来就是二十九了吧,这个年纪,理当是成婚生子了。
楼烟宁低眸,双手放在身前,下意识的互相抠着。
凤骁听不到身边小姑娘的回答,便顿住了脚步,低头看她,又接着道:
“皇上介绍的人你也认识,定国公府的李落宵,你……”
听到李落宵三个字,楼烟宁的脑子在这一瞬间蒙了。
她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凤骁后头说了些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了。
她仰着头,只看到男人的薄唇一张一合的,神情也是淡漠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心口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出来。
那感觉就好像是……好像是在吃醋一样……
楼烟宁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完蛋了。
她、她好像对凤骁是喜欢的。
可惜,她不能说出来了,皇帝要给凤骁赐婚了,赐婚的人还是自己姐妹……
这一刻,楼烟宁感觉天旋地转,脑袋失重。
凤骁见她双眼放空,整个人的灵魂仿佛不在了,忙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下一秒,楼烟宁就直接倒栽葱,直直地倒了下去。
凤骁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丢下了食盒,直接将楼烟宁打横抱起,上了跟在后头的马车。
“去崇阳侯府!”
他对着平远焦急地吼了一声,平远不敢耽搁,麻溜地驾着马车往崇阳侯府去。
崇阳侯夫人和楼三太太正在院子里整理新年需要添置的清单呢,忽的侯府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外头永清郡王抱着楼烟宁就闯了进来。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凤骁就抱着楼烟宁穿过花厅,径直地往她的梨落阁去了。
平远后头跟着的老御医,见凤骁跑的这么快,也咬着牙提着小药箱跑着跟了上去。
平远见两个太太都瞠目结舌的,便留下来将楼烟宁晕倒的事儿说与二人听。
听罢,崇阳侯夫人和楼三太太哪里还管的上什么清单不清单的,二人也一路小跑奔着楼烟宁的梨落阁去了。
到了梨落阁,凤骁将楼烟宁小心翼翼地放上了床,又叫来团绒给楼烟宁脱去衣服鞋袜。
他坐在外头的隔间,对老御医沉声道:“还请胡大人仔细给烟宁检查一番,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就是,本殿让皇上准备。”
胡御医惶恐地点头,待到团绒从里头出来,他提着小药箱进去。
崇阳侯夫人和楼三太太赶到时,就见凤骁大刀阔斧地坐在凳子上。
二人行礼,凤骁微微颔首。
两个妇人哪里和冷峻的永清郡王打过交道呀,此刻坐也不敢坐,说话也不敢说,便愣愣地站在一旁小声问团绒里头什么情况。
胡御医在床榻边上给楼烟宁做了检查,发现她十分有可能是因为心悸引起的晕厥,于是转身出来征求凤骁和两个太太的意见,是否要给楼烟宁施针。
崇阳侯夫人虽说有些心疼,但到底孩子醒过来最重要,连忙地点头,“还请大人施针吧!”
胡大人拱手回去,拿出银针,一点点的给楼烟宁扎上。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楼烟宁就迷迷糊糊地睁眼醒来了。
她一抬手,发现自己手臂上被扎的跟刺猬一样,当即吓得尖叫出来。
崇阳侯夫人和楼三太太还有团绒听见声音立刻跑了进去。
“大舅母三舅母,我怎么了这是……”她脑子一片朦胧,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她惶恐地盯着手上的银针,崇阳侯夫人安慰她,“无事无事,不过是你晕倒了,俊郡王殿下送你回来,又让御医给你扎了针,一会儿就可以撤掉了。”
崇阳侯夫人这么一说,楼烟宁就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了。
她重新躺了下去,崇阳侯夫人出去问胡御医可否撤针,胡御医点头,进去给楼烟宁撤了银针,又写了个滋补的方子交给崇阳侯夫人。
“还请夫人按照这个方子给烟宁小姐每日熬上一罐汤药,烟宁小姐底子虚弱,理当要好好调理才是。”
崇阳侯夫人收下方子,胡御医同凤骁道:“郡王殿下,臣去外头等您。”
凤骁点头,目送胡御医离开,而后问崇阳侯夫人道:“不知道我能否进去看看烟宁?”
崇阳侯夫人虽然不知道楼烟宁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悸而晕倒,但直觉告诉她,定是和永清郡王有点什么关系。
她福了福身,道:“容我去问问烟宁。”
楼烟宁听凤骁要见自己,幽幽道:“大舅母,我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