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冷漠让凤骁心中一凛。
他脸色发沉,眸子盯着楼烟宁眼底是痛楚和失望。
他以为,烟宁对哪怕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是厌恶自己的。
眼下烟宁满身愤怒地凝视着自己,凤骁只觉得事情越发的不对。
他的心脏在一抽抽的痛着,那如细针密密麻麻的刺痛,很快就从心脏蔓延到了全身。
两个人互相僵持着,气氛意外的肃杀起来。
团绒走到楼烟宁的身边,将楼烟宁手中的匕首夺了下来。
她压低了声音,有些着急道:“小姐,您的感情转变也太快了,方才还忘不掉郡王殿下呢,这会儿郡王殿下同您表白,您怎么就突然放下了……还要捅人……”
团绒的话让楼烟宁稍稍缓过神来,她扭头看团绒,有些懵懵的。
“团绒你说什么?殿下喜欢我?”
楼烟宁一边问,一边瞄了一眼边上脸色发沉的凤骁。
团绒见楼烟宁这般,就知道她定是没注意听凤骁方才说了什么。
她抬手,凑到烟宁耳朵边上,将凤骁方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给烟宁听。
烟宁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瞪大了眼睛,声音里隐忍着喜悦,“真的?方才郡王真的这么说了?”
团绒点头,也看向凤骁,“郡王殿下——”
团绒正准备跟凤骁说楼烟宁没听清楚他方才说的话,结果一扭头就看到凤骁身形摇摇欲坠,而后‘噗’的一声倒在了雪地里头。
平远也顾不得手上的伞了,忙得去把凤骁从雪地里拉起来。
看着凤骁晕倒,楼烟宁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收起匕首,跑到凤骁的身边,借着团绒手上的烛光,她这才看见凤骁的脸色惨白无比。
平远摸了一把凤骁的脑门,那里烫的可怕。
楼烟宁此刻也不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她对平远道:“先扶着郡王去我房间吧。”
一行人往客房方向去,中途遇见了徐闻筝的贴身小厮。
见楼烟宁带着两个男人进来了,他便拱手问:“烟宁小姐,这二位是……”
楼烟宁解释道:“这是我哥哥,来找我的,一路上着凉高烧了,还要麻烦您帮我找个大夫来。”
小厮上下扫了一眼被平远背起来的凤骁,见这人穿着讲究,这才点点头道:“烟宁小姐放心,我这就去。”
小厮离开后直奔徐闻筝的院子,将楼烟宁带着两个男人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徐闻筝正在整理账簿,听闻是楼烟宁的哥哥来了,还以为是楼若灿。
他让小厮快些去找大夫,自己也起身去找楼烟宁。
这头楼烟宁领着凤骁进了自己的客房,又让团绒取了些热水来。
她站在平远的身边,看着平远给凤骁喂下一颗药丸,又喂了些温水给他。
楼烟宁站着,一双手抠着,心中忐忑。
待平远给凤骁盖上被子,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平远,“君王殿下没事吧?”
平远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对着楼烟宁拱手道:“烟宁小姐,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烟宁点头,跟着平远走到外间。
平远见屋子里就楼烟宁和团绒,这才张口将凤骁那日从崇阳侯府回来之后高烧不断,又进宫去退婚来找她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殿下在北疆本就受了重伤,一直都没好,从北疆回来本应当好生休息的,但事赶事,倒是也没能好好休息。”
平远说着,瞥见楼烟宁的脸上神情复杂,他立刻解释道:“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烟宁小姐别往心中去。”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但我们殿下喜欢您,这是真的。”
平远看着楼烟宁,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我打小跟在殿下身边,殿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有过心动,哪怕是皇帝牵线搭桥介绍的,他也都是敬而远之的,但对您,殿下是不一样的。”
“您的私事、您家宅中的事情,他本是可以不管的,但他还是暗中给皇帝递了折子。包括您写的每一封信,殿下都仔细地收了起来。”
“还有哪怕是在北疆,那样艰险的环境里,他也没有忘记写信给太子,让太子殿下照拂您,而且为了可以早日见到您,殿下也硬是拼了命将北疆的战役速战速决了。”
“给您送的那些北疆带回来的礼物,其实也是殿下细心挑的……”
平远的话还未说完,外头徐闻筝来敲了门。
“烟宁妹妹,大夫来了,方便进来吗?”
楼烟宁回过神来,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而后让团绒打开了门。
“听闻是若灿兄病了?”
徐闻筝带着大夫走进来,扫了一眼后头站着的平远,而后看向楼烟宁,问,“病的可严重?”
若灿兄?
楼烟宁皱了皱眉,知道定是徐闻筝的小厮将此事告诉了他。
她知道徐闻筝这么问,便是认识楼若灿的,是以,她有些紧张起来,小手摩挲着,抬眸看向徐闻筝,带着几分尴尬,道:“闻筝哥哥,其实不是二哥哥来了……”
徐闻筝挑眉,不是楼若灿?
“是我的远房表哥。”
楼烟宁不知道凤骁此次出来有没有对外表明自己的身份,为了以防万一,她只好瞎掰。
徐闻筝从楼烟宁紧张的情绪中看穿她在说谎,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大夫进里间去诊断。
平远抬脚跟着大夫一同进去。
楼烟宁和徐闻筝就在外头等着。
不一会儿,大夫从里头出来,他同徐闻筝和楼烟宁交代了凤骁的情况。
“这位公子身上多处伤,应当多多静养,今日晕倒多半是急火攻心导致的……”
听到凤骁没有什么危险,楼烟宁松了一口气。
她转眸正想请求徐闻筝将凤骁留在园林,徐闻筝就抢先开口了。
“既如此,便让你这表哥在此好好休养,到时候同我们一同回去就好。”
楼烟宁福身感谢,徐闻筝点头,没有在这里多留。
他关上门,缓缓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
小厮跟在他身后,见他脸色不大好,谨慎问道:“少爷,要让人盯着烟宁小姐那边吗?”
方才他们站在外头,将平远的话听了一大半去。
自然是知道,里间躺着的人不是什么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