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账房下意识的回答烟宁的问题。
在说起身上的料子有多时兴有多金贵的时候,刘账房脸上神采奕奕。
烟宁看得出来这人是真的贪慕虚荣。
在刘账房说完后,烟宁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刘账房瞧见烟宁脸上的神情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慌张不已,结结巴巴地又开始解释。
“不不不,郡王妃这料子不是我买的,是我儿子与儿媳孝敬我,才买了送于我的,若非他们告知我这料子是何等的珍贵难得,我也不知道的。”
烟宁信了他这话才有鬼。
“刘账房睁眼说瞎的本事也是一绝,你儿子与你儿媳,一个好吃懒做多年闲赋在家,一个在外滥赌,哪儿来的银两给你买这一匹十两金的布料?”
刘账房压根就没想到烟宁会查到这个份儿上来。
他咬着嘴唇,额上早已布满一层冷汗,紧张与不安的情绪在他全身炸开。
烟宁定定地望着刘账房,“你在郡王府每月赚八两银子,加上每年郡王给的新年贴补,每年我就算你赚一百二十两。
按照如今钱庄的换算,一百一十两的白银才能换得十两黄金,你一个账房先生,用一年的积蓄买一匹布料做衣裳,未免太奢侈了吧?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便是你用一年的积蓄换十两黄金,那也得你们一家老小全年不吃不喝才行。”
烟宁说罢,抬起佩剑敲了敲桌面,‘笃笃’两声,让刘账房一惊。
这会儿他心中正想着要如何圆谎,可再怎么编好像都没有用了。
他瘫坐到地上,方才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面如死灰地对主位上的烟宁认错道:“我、我、我知错了,还请郡王妃责罚。”
刘账房以为自己现在主动跟烟宁认错,自己就可以被宽大处理。
但烟宁直接将剑丢到他的面前,睨着他道:“剁掉一根手指头,本王妃就对你既往不咎。”
‘当’的一声,长剑掉在刘账房的面前。
剑刃寒光凛凛,刘账房看着心中就胆儿颤,让他自己剁掉一根手指……
刘账房光是想想都觉得自己的手指头开始疼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烟宁,做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来。
“郡王妃,我好歹为郡王殿下兢兢业业了这么些年,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或者、或者让人打我板子也行啊!一根手指头……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些……”
“过分?”烟宁轻笑,“本王妃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你在郡王府记账这么多年,谁又知道你往年没有做这般的事情呢?至于打板子……”
烟宁沉思了片刻,道:“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一顿板子,刘账房您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日后或许会想,自己吃了这么些回扣,也就挨了这一顿板子,实在不亏。万一你的格局从此打开,觉得贪一点也是贪,贪多点也是赚,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