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他们引到一个农家小院跟前,院子里养了不少鸡,一进门臭烘烘的,鸡粪满地都是。
夜儿顿时有些后悔了,正要后撤,女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笑眯眯的说:“我们家大,你们去别家,没有空房的!来来,我特意空出来一间准备给你们住!”
被她拉拉扯扯还是进了后院,院子里一样到处是臭烘烘的鸡粪。
她指着一个搁着一张满是灰尘的破床的小屋子说:“这里收拾下就挺好住,收你们250,不贵!每个人晚饭50,保证好吃!总共也就350,你们城里来的,不差这点钱!”
弹幕听到这话,纷纷议论。
“这山里人,一点都不淳朴!”
“就是,人家大理的标间都没这么贵,她一个山沟沟的小破屋居然要这么贵,这不是坑人吗?”
“瞧着就不像好人啊!”
……
陈越捏紧了拳头,城里来的不差钱?他们道观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本来以为山里人淳朴,这下倒好,把他们当羔羊宰。
夜儿和陈越对看一眼,都想说再出去看看,那女人却唠唠叨叨的拉扯着他们说话,硬是不放。
“别看了,别家都一样!有的住就不错了!再说了,这天都黑了,你们出去问也不方便,人家还不知道收不收呢!”
夜儿觉得烦,正想扯开她拽着自己的手,却看到一个小姑娘拎着一只水桶从厨房走出来,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扎着两个小羊角辫子,圆圆的小脸儿,一双眼睛大大的,眉心一点红痣……
诶?
不是吧!遇上了?
“我们要走,你拦着我们也没用!”陈越气呼呼的说,哪有这么死皮赖脸拦着客人的。
“等等,我们就住这儿!”夜儿应承下来。
女人高兴的露出了笑容,“诶,我就说嘛,这里好的很!保证你们住的舒服!”
她回头看见小姑娘,恶狠狠的骂道:“臭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把那空房打扫干净!然后铺上被子!”
“哦!”小女孩小小的应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木桶。
女人回脚就踹了她一脚:“呆呆傻傻的!丧命星,养在家里有什么用?过两年把你嫁到山那头去,还能换彩礼!哼!”
陈越看到小女孩的眉心红痣时,跟夜儿对看了一眼。
夜儿点点头,低声说:“应该是她。”
陈越了然,怪不得这么破旧的地方师姐都愿意住呢。
小女孩低着头进了空屋,先拿着扫帚扫地,扫完了又拿抹布去擦床。
屋里只有一张床,女人叫家里的男人搬了一张木板搁在了墙角,厚着脸皮说:“这木板一样睡!你瞧瞧,这收拾起来,不就是一个标间吗?还挺宽敞的吧!”
夜儿和陈越都无语,这女人的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了。
等到女人不在的时候,夜儿笑着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们是你的爸妈吗?”
想着要拐走这小丫头,到底有点心虚呢。
小姑娘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笑眯眯的不像坏人,认真的回答:“我叫安然,那个女人不是我妈,她是我大伯母,男的是我大伯。”
“那你爸妈呢?”夜儿同情的问。
小姑娘耷拉下眼皮,露出几许忧伤:“我妈上了我就跟别人跑了,我爸后来病死了。”
陈越叹气,果然是一个可怜的小丫头。
“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小姑娘摇头:“我奶奶对我很好的,但是她几个月前也没了。”
夜儿沉默,瞧着那女人凶狠贪婪的模样,八成对小丫头不好,以后还要用她去换一大笔彩礼。毕竟现在农村彩礼高,最怕的是这小丫头未成年就要被嫁出去,那太可怕了!
“你想离开这个家吗?”陈越试探的问。
小姑娘疑惑的看着他们:“所以,你们是拐子吗?我大伯说山里头来了拐子,专门拐小姑娘送出去卖钱的!”
陈越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们不是拐子!”
小姑娘似乎信了,可依旧摇头:“虽然他们对我不好,可还是我的亲戚。要是离开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去,走出去,别的人肯定也会对我不好的!”
“不会的,我们肯定会对你很好的!”陈越和夜儿都举起手表示。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信!我奶奶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转头就走。
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夜儿和陈越都沉默了。
师父,你这任务有点难度啊!
拐带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晚餐又是小姑娘送过来,果然不出所料,女人开始说的天花乱坠,结果到了嘴前只有水煮白菜,还贼难吃。
这么一顿五十,陈越也是服了。
他暗暗发誓,离开这里之前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胖女人!
天色已黑,夜儿作为师姐睡在木床上,陈越躺木板上。
因为在外头,而且也是和衣而卧,所以只能将就一下。
陈越虽然洗了澡,可是觉得这家的水都带一股鸡屎味,怎么着都觉得难受。
他辗转睡不着,忍不住问:“师姐,你说师父让咱们带小师妹离开,可她有亲戚在这里,她又不想走,这该怎么弄?”
夜儿沉默。
这女人守着小女孩肯定跟守着个摇钱树一样,等过两年要挣钱的,轻易肯定不肯放人。
小女孩也不相信他们,觉得他们可能是拐子。
想带人走,恐怕不容易。
“咱们看看吧!”
她总觉得这件事一定还会有契机,只能静观其变。
她想起那个眉心有红痣的小女孩,心里疑惑。师父为什么会想到收这个小女孩为徒弟呢?
这小女孩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隐约的,听到后院有压抑的低哭声,那声音像个小孩的,可这大半夜的,听着着实诡异。
陈越吓得一个激灵从木板上跳起来:“咋地,这大半夜的还见鬼了?”
夜儿也起身,两人从门口探头向院子里望去。
只见院子里蹲着一个黑影,正用低低的声音抱着一只大黑鸡说话。
“大黑,你好可怜……呜呜呜……你知不知道你明天要被大伯母炖了……呜呜呜……”
夜儿看清楚了,那蹲着的黑影就是安然。
大黑鸡嗓子眼里“咕噜噜”几声,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不然,你还是逃了吧?”
小姑娘抱着大黑鸡站起来,左右看,见屋里的女人没有发现,将鸡搁在了院墙上,对它挥挥手:“你快走!”
大黑鸡却固执的站在墙头,对她扇扇翅膀,“咕噜噜”的说了一顿。
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你说你不放心别的鸡,怕别的鸡被杀了,可你知道吗?你长得最肥,要是你现在不走,明天就没机会了!”
大黑鸡看着它,又“咕噜噜”几句,似乎恋恋不舍。
“我会看着他们的!”小姑娘挥了挥手,最终大黑鸡还是扇扇翅膀,消失在黑暗之中。
夜儿和陈越对看一眼,都惊诧极了。
这个小丫头,居然会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