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15秒过得短暂又漫长。
周玄朔深深地凝望着尤皖。
这一路上，他看过很多次她的侧脸和背影了，又在每一次她看过来的时候移开眼。
这是第一次能这样长时间的看着她的正脸，还能得到她的回望。
尤皖很紧张，睫毛一直在颤抖，脸上的肌肉僵着，很不自然。她眼里很复杂，带着点无助。
她明白了是吗？
他就知道藏不住的。
周玄朔努力不去看她，把眼神的焦点分散一点。越过她，他能看到坐在尤皖身后注视着他们的江景行。
江景行还是一贯的臭脸。
刚刚尤皖下意识移开眼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江景行伸出手想安抚她。但最后收回了。
江景行怕给尤皖压力。
被太多人爱着不是件容易的事。
“时间到。”木子说。
这话听在尤皖耳里仿佛天籁，她慌乱移开眼，几乎是弹跳着离开了座位。
尤皖感觉像是呛了一口水。
她早就察觉了周玄朔的情感，只是她不知道该面对，所以总是用逃避的姿态去面对。
这次她终于直面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在欺负他。
她好像在利用他的情感，他不挑明她就装作不知道，把一切都糊弄过去。
她真的能这样吗？
尤皖收拾了下表情，“等会儿……聊聊？”
周玄朔顿了顿，“再说吧。”
第三轮的国王是沈昱瑾。
他扫了眼牌桌，“2号跟5号，嘴对嘴吃饼干吧。饼干最后剩余的长度不要超过一个指节。”
这能算得上是进行到现在为止尺度最大的游戏了。
陆欻然看了沈昱瑾一眼，又看了眼周玄朔和蒋珞，玩味地笑笑。
蒋珞和周玄朔翻牌，他们是2号和5号。
陆欻然走到桌边，从零食袋里抽出一袋pocky饼干，丢给周玄朔。
“别给我丢脸啊。”
周玄朔嗤笑，撕开包装袋从里头拿出一根。
低头询问蒋珞：“你叼着还是我叼着？”
蒋珞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手心出了汗，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去吃会控制不好，说：“我叼着吧。”
周玄朔“嗯”了一声，见她紧张的满脸通红。笑了一下，露出一丝痞气。
他把饼干喂进蒋珞的嘴里，调整了下饼干的位置，“别担心，我会尽量不亲到你。”
蒋珞心跳得快要炸开，衔着饼干点点头。
周玄朔凑近，双眼微闭。
他的注意力此时全在蒋珞嘴上。
蒋珞觉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周玄朔的嘴唇对上饼干的另一头，他开始轻轻地咬饼干。
第一口很大，咬了将近一半，饼干碎裂的一瞬间。蒋珞感觉自己的口腔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发生共振。
她控制不住地往后仰了仰头，猛地把周玄朔推开。
“不行。”蒋珞喘着粗气，“我说秘密吧。”
周玄朔挑挑眉，起身看向其他人，“我是可以玩的，我也要说吗？”
“你过会儿看情况再找个人跟你一起吧，看你把蒋珞吓的。”陆欻然吐槽完自己的哥们儿，对蒋珞说：“你自己说就行。”
蒋珞看向沈昱瑾，这把他才是国王。
“我说秘密行吗？”
沈昱瑾点点头，没为难她。
“秘密的话…”蒋珞心还在砰砰地跳，“怪癖算吗？”
木子点点头：“应该算吧。”
何夕皱眉：“感觉不算，怪癖跟秘密还是不一样，秘密应该是自己心底的一件事情之类的吧？”
“怪癖如果是不为人知的，也算。”周玄朔说。
蒋珞想了想说：“我每天睡前都要听恐怖故事，不恐怖睡不着，这个算嘛？”
“嗯…”何夕迟疑了下，“怎么不算呢？”
蒋珞睡觉戴耳机女嘉宾几乎都见过，问她都说是在听东西。
尤皖还以为她是当耳塞用的，没想到是在听恐怖故事。
厉害。
第四把国王是周玄朔。
他看了一圈大家手上的牌，胸有成竹地说：“4和9号，刚刚的饼干游戏。”
4号和9号是陆欻然和丁语。
这有点太巧了。
尤皖注意到周玄朔和陆欻然的兴致盎然的表情，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
她凑近江景行，低声问：“他们是不是知道每个人手上拿的牌是什么？”
江景行从尤皖跟周玄朔游戏过后就一直没开过口，听到她说话偏头看过来，两人眼神对上。
“牌被陆欻然折过，看褶皱。”
他的呼吸打在尤皖的脸上，有点痒。
尤皖挠了挠，按他说的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没有啊。”
江景行：“看不懂没事，他们也没怎么操作，国王还是看丁语发牌的。”
尤皖哦了一声，福至临心，“那他们一直cue丁语是想逼沈昱瑾说话？”
江景行笑了一声：“还不笨。”
尤皖冲他眨眨眼。
原本不止她一个人发现了两人不对劲。
陆欻然走到丁语面前，从周玄朔那儿接过饼干。
他看向丁语，眼睛眯起，像只狐狸，“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不怕了吧？”
沈昱瑾额头青筋暴起。
丁语没注意到，冲陆欻然摇摇头，主动接过饼干，“我叼着？”
陆欻然笑着嗯了一声，把她脸颊两侧的头发拂开，半真半假地说：
“不过我没周玄朔技术好，可能会亲到。”
丁语避开他的手，知道他在开玩笑，“那你小心点。”
这话听到谁耳里都像是情人之间的打趣。
丁语刚叼上饼干，手腕就被人抓住。
她都不需要偏头看，就知道是沈昱瑾。
“沈博士这是不想让我们玩游戏？”陆欻然赶在丁语说话前开口。
沈昱瑾没理他，直勾勾盯着丁语。他本就没休息好，此刻双眼血丝更加明显，双眼泛着红。
“不要玩，好吗？”沈昱瑾声音嘶哑地问她。
丁语看着他，想说你凭什么管我。但看着他神情到底还是不忍，吐出饼干，看向陆欻然，“我说秘密吧。”
陆欻然退开，摊手耸肩，“随意。”
丁语想了想，有点为难：“我实在想不出，感觉好像自己也没什么秘密…”
“那你替她说一个吧，沈博士。”陆欻然看向沈昱瑾，“既然你不同意我们玩，那你替她说吧。”
沈昱瑾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其他人，“我来说可以吗？”
周玄朔点头，“你说吧，这把我是国王。”
沈昱瑾迟疑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机票软件，放在丁语面前。
丁语看了一眼，他给她看的是旅程记录。
丁语有些不解：“这是？”
沈昱瑾苦笑了一下：
“过去四年，我一直在关注着她的消息。我用小号加了她的微信，知道她回了国，定居在了c市。每个月，我都会凑两天的假期这个城市转一圈。
这两天我什么都不做，就在城区里逛。希望有天能碰到她，但很可惜的是我没遇到过。”
沈昱瑾声音很平静。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嘴里那个定居在c市的人是谁。
丁语顿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c市很漂亮，四季如春，温暖宜居。她在英国时总抱怨英国多雨，总是阴天。我一去c市就知道是她会喜欢的城市。”
沈昱瑾对丁语笑笑，目光落在尤皖身上，“我总在街上寻觅跟她相似的人，很多女孩像她，但又不是她。”
“我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