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皖迟疑着回过头,跟着江景行回了屋里。
沈昱瑾和陆欻然在沙发上。
江景行看向他俩:“你们睡次卧,我睡客厅。”
“客厅怎么睡?”陆欻然诧异地看向他。
“沙发。”江景行言简意赅地说。
尤皖从次卧的衣柜里拿出备用的床垫和被子枕头,交给江景行。
几人简单的洗漱之后,尤皖躺在了主卧的床上,时间已经将近12点。
这两天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尤皖伴着淅沥雨声渐渐入睡。
半夜突然感觉一阵干渴,尤皖下意识伸手摁亮床边的夜灯按钮。
依然是暗的。
尤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检查了一下屋里的其他的电子设备。
最终确定。
停电了。
整个屋里都暗暗的。
停电也不能不喝水。
尤皖借着手电筒的光一路摸索进厨房,从冰箱里掏出矿泉水喝了大半瓶。
冰箱也断了电,里头空气不流通,成了个大的发酵皿。刚买的肉和菜放在里面还不如拿出来,毕竟室温才18度。
“停电了?”
尤皖回过头,江景行站在厨房的门口。
尤皖把灯挪到他的脚下,回答他,“对。降温了,多穿点。”
江景行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再回来时已经换上了长袖的外套。
尤皖正蹲在下层的冷冻柜前往外拿菜,江景行站在她身后把她拿出来的食品袋一一放在橱柜上。
电应该是停了有一会儿了,菜的塑封袋上都沾上了化开的水,流了尤皖一手。
她的手碰上江景行的手,指尖相交,一片湿热。
尤皖触电般的收回手,江景行像是没察觉到,看冷冻柜被她掏空了,“还有吗?”
“没。”尤皖眼神飘忽着起身。
两人把肉放进洗菜台里,收拾了一下。
窗外的雨好像更大了,窗户似乎都在漏风,尤皖打了个寒颤。
江景行看着窗外,“这次来是想邀请你去j市的。”
“啊?”尤皖有点震惊,“你家?”
江景行迟疑着点点头,“不是陈家,是我真正住的家。”
z市城墙上江景行的那句“狗血剧情”还历历在目,尤皖看他的意思,猜他可能是要给她说那些秘辛了。
尤皖想了想,郑重地说:“其实不用。”
江景行看她,“什么?”
“就是你家里的那些事,你不愿意说的那些事情,如果你不想,可以不告诉我。”尤皖斟酌着措辞,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我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想知道。就是我们现阶段,还是在往恋爱这件事情上去,我们还在彼此接触、了解。”
尤皖看他眼神暗了下去,又觉得自己嘴很笨,好像说错话了,继续找补,“在这个过程中,我接受你不告诉我这些。但是如果以后我们往前再走一步,我会主动问的。”
屋里很黑,唯一的光源是尤皖搁在餐桌上的手电筒,虚虚地照着两人的背影。
她的语气很轻,带着点因为珍重而带来的慌乱,眼睛却亮亮的,很坚定。八壹中文網
她的意思江景行懂了。
因为认真,所以决定更慎重地对待他的一切,接受他暂时的不想说出口。
江景行喉头滚动,往他她身边迈了一步,低下头,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可以亲你吗?”
江景行克制着内心的热,声音嘶哑。
这个……
为什么要问呢?
亲就亲啊。
尤皖睫毛颤了颤,小声地“嗯”了一声,把脸凑得近了些。
江景行弯腰,鼻息打在她的脸上,带起尤皖一阵颤栗。
但吻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江景行双手按住她的肩,将她转了个方向,“回去,睡觉。”
尤皖迷迷糊糊地,带点不满地吐槽:“搞什么啊。”
江景行也不解释,推她进了房间,反手关上她的门,“下次。”
下次一定?
你看b站呢?
尤皖在心里默默吐槽。
尤皖躺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
她和江景行就差最后一层纸了,如果亲了,是不是就算是男女朋友了?
想着想着,尤皖睡着了,梦里两人都变成了啄木鸟,互啄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尤皖脸还有点热。
她摁了摁开关,电来了。
换好家居服出去,沈昱瑾和江景行在厨房做饭。
“早。”尤皖跟他们问好,“要帮忙吗?”
沈昱瑾摇摇头,“不用,用昨天剩的汤煮面,很快。”
江景行看她神色不自然,冲她颔首,“早。”
尤皖摆着手臂走到客厅的阳台,把窗玻璃推开一个小小的缝。凛冽的风呼啸着往里钻,尤皖赶忙拉上窗。
风越来越大了。
业主群里有人说小区花园的两棵树被风吹得拦腰折断了,提醒居民们注意安全。
陆欻然也洗漱好走出来,自觉地洗好餐具摆在桌上。
面也好了,一人一碗面,三四块排骨,两块藕,一个鸡蛋。
配上邻居阿姨送的自己腌制好的酸萝卜和酸豆角。
香。
沈昱瑾来得急,什么都没带,他这次回学校原本是要给论文收尾的,隔绝在家也要工作。只能借了尤皖的电脑远程跟同组其他人一起分析数据。吃过饭就钻进了屋里。
三个闲人又开始斗地主。
昨晚忙忘了,尤皖临睡前没登陆账号,牌打着打着,突然想起了给自己发私信的女孩。
周末了,她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回消息了。
尤皖着急得拿出手机,女孩果然发来了消息,她先解释了没有及时回消息的原因,又告诉了尤皖更多的情况:
“谢谢你尤皖姐姐,你的手机我写在笔记本上了,如果需要我会一定时间打你的电话的。我住校,每周五下午才回家,周日就回学校,所以刚刚才看到你的消息。
今天一回家,邻居哥哥就来我家跟我妈说让我去他家写作业,因为他比我高一级,成绩很好,我妈也很希望他能帮我辅导功课,所以帮我同意了。但我已经决定装病不去了,我会保护自己的,你放心。
在学校的时候,我想起这件事情,哭了。没忍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最好的朋友,她说她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她没说是谁,我也很担心她。
我有点不敢告诉我的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说这些事情。我很害怕,心里也有些羞耻。
姐姐,明明是我遭遇了不好的事情,为什么感到屈辱的是我,害怕和羞耻的也是我?他还能光明正大,假装无事发生的找我呢?”
女孩的登陆状态显示离线,尤皖点进去她的主页,更新了一张图片。
是一张血红的涂鸦。
她画了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背影,头发卷曲浓密。
身下被红蜡笔涂满了红色。
像血。
尤皖看着看着,把图递到江景行的面前。
江景行看完了,脸色很难看:
“不止是简单的骚扰,她可能已经被侵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