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所有知道江景行和尤皖关系的人呼吸都是一滞。
等三人离开客厅去了外头聊天,陈行芷才越过洛九天跟柳柳交换了一个错愕的神情。
她弟。
姓江,名景行。
是不是换人了?
怎么之前像和尚一样的人。
开窍了这么会?
柳柳的表情不比她的好多少,显然也是懵了。不过经纪人的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总是比较好的,她很快就开始考虑下一步,“到时候你弟结婚你是不是要当伴娘?你要是当伴娘的话我可以找婚纱品牌去谈谈,给你们提供婚纱。”
“我的伴娘服可以,但是新娘服不用,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决定……”还没说完,陈行芷被人扳回身子。
男人不爽道:“看我。”
柳柳被两人酸得打了个哆嗦,“我看你的新娘服也快了。”
“洛九天!”陈行芷咬牙切齿,“我们姐妹聊天呢,你隐身。”
男人凑近亲了口她的嘴角,“嗯。”
尤皖没醒,江景行并不清楚案情具体的情况,很多东西只能等尤皖醒了再跟律再谈。草草结束了商洽,留了联系方式,他就把两位律师送走了。
然后冲了个澡继续回去陪尤皖睡觉。
尤皖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还是硬生生饿醒的。胃里空空的,咕噜咕噜的敲锣打鼓表达着不满。
一旁的江景行呼吸平稳的把她圈在怀里,尤皖可能刚动了个脚趾头,他就醒了。
这个吻来得又快又急,尤皖正想问他睡好了吗,嘴巴刚张开,还没发出声音就被狠狠堵住了。微微张开的唇正好方便了他的攻城略地,有好几次,尤皖都能听见两人亲吻时搅弄的水声。
江景行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尤皖险些以为要刹不住车了。
但他硬是停住了,一句话没说的进了浴室。
惹得尤皖一个人羞臊着脸坐在床上。
柳柳有事,中午就走了。陈行芷和洛九天两人窝在客厅打游戏。
尤皖看到陈行芷脸上挂着两滴泪,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很委屈。而洛九天神色平静的拿着游戏操控板,理都不理一旁的人。
吵架了?
“行芷姐,怎么了?”尤皖小声凑过去问她。
“他打游戏不让我。”陈行芷音量毫不收敛,说完后才收起要哭不哭的表情,冲着尤皖挤眉弄眼,“江景行呢?”
尤皖有些尴尬,下意识上下摸了摸小臂,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嘶”了一声,“去洗澡了。”
“懂了。”陈行芷很是过来人的笑笑,“药在桌上,你记得喷。”
没多久江景行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头发上,没吹干。
陈行芷满脸嫌弃,“吹干,水别滴在地上了。我家地毯、沙发哪个都比你贵。”
江景行没理她,径直走到一边把尤皖圈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
——这表情,这动作,尤皖觉得自己像只被吸的猫。
陈行芷看到这幕,把游戏手柄往沙发上一甩,扫了眼洛九天,“你看看,这才是爱情。洗完澡头都不吹出来找人,你现在呢,我哭你都不管我。”
洛九天没什么表情,把她甩在沙发上的游戏手柄伸手捞回来,塞回她手里,“这么多次了,我还不知道你是真哭假哭?”
陈行芷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两抹暧昧的绯色。
尤皖觉得自己好像又懂了。
“我饿了。”江景行不看那腻歪的两人,低头问她,“想吃什么?”
尤皖看了眼屋外依旧灿烂的阳光,怔了怔,“你陪我回趟家吧。”
话一出口,屋里其他三人都愣了愣。
“回家干嘛?”陈行芷率先开口,“你俩就在这儿住,屋子挺多的,而且这儿原本就是陈家的房子,我也来得少。我和洛九天待不了两天。”
洛九天罕见地点点头,“二楼从左往右数第二间,我们的,其他的随意。”
这话无异于雄性的圈地行为了。
——这是我的领地,你别来沾边儿,其他的随便你们。
陈行芷脸又红了红,看向尤皖,“他是欢迎你们来住的意思。”
江景行正在玩尤皖的头发,一缕一缕的从上往下缕,她的发丝很软很顺,很好摸,“好,我陪你回去。”
“那我们也去吧。”陈行芷站起身,做了决定,“我们四个人去吃个饭,然后去尤皖家看看。”
洛九天关了游戏,跟着起身。
这就是同意了。
江景行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尤皖,无声的征求她的意见。
“好。”尤皖点点头,“一起去。”
四人先去了家附近的当地菜馆,味道配得上价格,重要的是私密性很好。
不然不管是尤皖和江景行被拍到,还是陈行芷被拍到。都是可以让微博热搜爆一爆的消息。
屋里还保持着昨夜混乱的原样。
防盗门门锁有明显被撬过的痕迹,中间有一道很大的缝。客厅的抱枕、靠垫什么的全在地上,客厅瓷砖上还有一串清晰的脚印,赫然是入侵者的痕迹。
厨房门倒是关着,一切都还是原样。
如果说反锁了房门是尤皖最庆幸的一件事,那第二件让她庆幸的事就是——
还好那个人没去厨房,厨房有把她砍肉的刀。
如果不是水果刀而是那把刀,尤皖觉得自己此刻大概率已经不在这儿。
她表情淡定,屋里的的其他三人面色却随着越往里走而越来越差。
情况比三人预想的严重得多,江景行走到主卧门口时,故作镇定的脸彻底崩溃。
他看见了整个被捅穿的门,不仅仅是门锁位置上有个大洞,整个锁被砍下来。其余的门板上面还有一个个木屑翻飞的洞眼。地上全是木屑和杂物,花盆、化妆品、衣服,还有一张抵在门和墙中间的桌子。
尤皖胯骨上的伤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再往前,玻璃碎渣溅得满屋都是,阳台上最多玻璃堆积的那块,有一大摊血迹,已经干透了。
尤皖怕他们误会,解释道:“这是警察制伏他的时候,他反抗被摁在地上受伤留的血,不是我的。”
可显然,这种话并不能让三人的表情更好一些。
尤皖隐隐看到江景行的眼眶好像红了,有一点泪光在闪。
他开口问:“那个时候你在那儿吗?”
他指了指另一边破碎混乱的花草。
尤皖沉默了。
陈行芷憋着一肚子脏话和一肚子安慰的话,这时候都有些无从说起。
江景行联系她时只说尤皖家进了小偷,看到了伤的时候她也以为是家里窗户被撬了之内,玻璃被砸了之类的,从未没想过现场这么严重。
洛九天看出她的难受,把她搂进怀里,拍了拍前头脸色铁青的江景行:“需要帮忙就说。”
江景行“嗯”了一声,看向尤皖:
“跟我走吧,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