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推着蛋糕的江景行愣了愣,还是继续柔着嗓子唱未唱完的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尤皖从推车上拿过生日帽,自己戴上。双手合十在胸前祈祷:希望我另一个世界的家人顺遂安康,希望江景行得偿所愿。
蜡烛吹灭,灯光四起。
江景行温柔的眼神在昏黄的光里闪耀得不可思议,尤皖望着他分明的棱角,温柔地送上自己的吻。
一触即分,却点燃了某些深藏已久的干柴。
江景行把她横抱起来,温柔的放到了屋里的床上。
尤皖看着他站在床边,抬起手解掉了自己上衣的纽扣,然后是衣服,再然后是皮带。
他倾身上来吻了吻尤皖胯骨上未消的淤青,眼底一黯,“还没消。”
……
缓了片刻江景行抱着她去洗澡。尤皖躺在浸满水的浴缸里,任由他搓圆捏扁,连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了。
他是清冷的性格,却极重情。他对尤皖本就温柔,如果说原来是纵容,此刻干脆连边界线也丢了。
细细的给她洗了脸,擦了身子,吹了头发,又把她抱去了床上。
此时还未到12点,还是她的生日。江景行望着她的睡颜,吻了吻她的鬓角,“生日快乐。”
尤皖已经十分困倦了,却还是撑起身子回了他一个额头的吻,“你也要快乐。”
怎么能不快乐?
江景行展颜,掀开另一边的被子,钻进被窝里拥住她。
第二日睡醒,尤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除了有些酸胀感便没什么大事。倒是江景行有些不好意思,早饭时两人多次四目相对,都是他先挪开了眼。
陈行芷和洛九天今天跟他俩一起回城,一早就过来了。
陈行芷是过来人,扫一眼就知道两人有了进展。吃过饭后偷偷拉尤皖到一边,想要交流一下心得。
这哪是能说的。
尤皖抿嘴笑了笑,指了指手机,“微信聊。”
江景行有所察觉,一个眼神看过来,两人立即触电般的分开,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我们昨天往外走,刚好看到你们的烟花了。”陈行芷转移话题也不忘打趣一番,“浪漫死了。”
尤皖借此想起了昨天果园里遇见的母女,拿出手机看了看。网上没什么消息,她也看到了许多生日祝福。
而她一直关注着的陈希,也在私信里给她发了生日快乐。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尤皖一直有点不踏实,除了给她回了谢谢,还顺便问了她近况。
陈希大概在线时间也不固定,尤皖又再次给了她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她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自己。
陈行芷一直在她身边靠着,把她手机上的对话全都收入眼里,有些好奇,“这谁啊?这么上心?”
尤皖略去了陈希的身份姓名,只说在私信里看到求助,所以关注了这件事。
陈行芷听完后叹了口气,“你应该听说过我做公益吧?知道我为什么做公益只做妇女儿童吗?”
尤皖摇了摇头。
“刚出道时,我拍了庞寺导演的一部电影,是讲妇女拐卖的。
庞寺导演是个鬼才,拍电影力求真实,甚至他拍的很多电影内容,都是根据真实内容改变的。
当时为了拍摄被拐妇女的真实生存现状,他带着摄影团队去了一个山区,借着说给一台拍大山纪录片,争取能帮那个地方修路的名义,让器材进的厂。”
陈行芷陷入回忆,“那地方几乎靠近边境了,最近的大巴车离他们村都有两座山,村里重男轻女严重,女孩都送出去卖了,他们拿这个钱,买媳妇。”
重男轻女,导致村子里没有女孩,生下了女孩却又拿去卖掉,用钱娶媳妇。
这简直荒唐到尤皖觉得难以置信。
陈行芷明媚的脸上妩媚不再,她呢喃:“全村的媳妇都是买的。”
越是陈旧落后的地方,越是有许多未开化的思想,让人触目惊心。那里没有教条的约束,没有道德的规劝,那种恶,根植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中。
你直视一眼,心里就会被炙烤出一个大洞。
上辈子尤皖生活在幸福家庭,没怎么接触过类似的事情。这辈子知道了,便起了帮助这些女孩的心思。
她找陈行芷要了公益机构的联系方式,想要帮助一些因为家庭原因无法继续学业的失学女孩。
另外因为陈希的事情,她有心想做一个女性账号。内容科普一些女性的常见生理、心理问题,女性互助等等。
但这其中牵涉的太多,陈行芷听尤皖这么认真,让她先等等。她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可以先回去咨询一下律师,免得涉及到一些不必要的纠纷。
俩人一拍即合。
下午回城路上,一个叫“藏起太阳”的人加了尤皖的微信。
她说:我是陈希。
尤皖手指在输入栏上敲敲打打,最后也只是委婉的问了句:你好,最近还好吗?
陈希说了许多,她说自己休学了,一周要看两次心理医生。原本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因祸得福又多了一年,希望可以考一个好点的学校,每天都有在认真看书。
但关于之前的事,陈希一个字也没提。
她不愿提起的意思很明显,尤皖不想刺激她,只是跟她聊了聊日常,劝她有空多出门走走。给她推荐了些好看的综艺、电视剧之类的,看书累了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生日过后江景行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每天早出晚归,只是晚上两人多了一项活动。尤皖每天顶着黑眼圈去林老师那里画画,下午补个觉再看书,晚上偶尔直播。
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五月底,第八期节目播完的后的次日。
周六。
尤皖收到消息。
陈希再次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