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落下,蒋珞的电话准时地打到了尤皖的手机上,喊两人回去吃饭。
朋友外加两人的亲戚,零零散散来了四十来号人,分了五桌。每桌的菜都不一样,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尤皖尝了两口,都是十分美味的家常菜,很合口。
晚饭大家都吃撑了,也吃嗨了。明明一口酒没喝,几人疯疯癫癫的在陆欻然的带领下爬上酒吧的顶楼看星星。
今晚没有星星,但大家心里有。
稍晚一些,席元洲和几个男士开车把长辈们送回酒店休息,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单身夜才正式开始。
说是单身夜,在场的人,倒是只有陆欻然是单身。他架势拿捏的足,愣是把今天变成了他的主场。尤皖就出去给导师回个微信的功夫,他已经拿着麦开始了个人演唱会,鬼哭狼嚎的,倒是把场子热了起来。
江景行坐在从嘉木身边,独自坐在那儿风光霁月的品着酒,但尤皖知道他可难受了,因为他的鞋刚在海滩边弄脏了,又被蒋珞喊过来吃饭没能回去换。他看着像是在喝酒听歌,其实满脑子应该都是脚上的鞋。
尤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他能坚持多久。
半小时吧,她猜半小时。
这一桌基本上都是熟人,周玄朔、钟娆、从嘉木、木子,另外三个空位是蒋珞、席元洲和台上正在唱成全的陆欻然的。
从嘉木尤皖只见过那么一次,并不清楚他和木子勾搭的细节,但听蒋珞说,是他主动追求的。两人确定关系后她问了江景行,江景行只说从家是周玄朔家的远亲,条件也不差,让她放心。
她这两天也小心观察了一下,发现从嘉木内外一致,人长得可爱性格也可爱,还比木子小点。两个人说话时,总是听他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木子。木子私下跟她说,从嘉木很爱哭,有时候吵着吵着架就哭了,偏偏他越哭,木子就越想弄死他。
尤皖:我时常因为不够变态,而跟你们格格不入。
但从嘉木在外人面前还是挺正常的,就是个文质彬彬客客气气的大男孩,看不出爱哭。
尤皖坐过去,几个人换了下位置,让尤皖跟木子挨在了一起,方便她俩说话。
江景行余光里看着尤皖和木子凑在一起后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鬼鬼祟祟的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木子说了句什么,像是把尤皖吓到了,她呆楞地抬起来,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他眉头不知觉皱在了一起,小声问她。
“嗯——没事。”
尤皖支支吾吾地,她也不能说木子刚刚跟她说,要给她表演一个把男朋友弄哭吧。
太禽兽了。
木子是个行动派,挥手叫了服务员要了杯长岛冰茶。
众所周知,长岛冰茶不是饮料,而是种高度数失身酒。
从嘉木果然第一时间伸手去拦,声音紧紧的,有些慌张,“那个喝了容易醉。”
“我想喝。”木子示意酒保,“做吧,不管他。”
然后从嘉木就哭了,尤皖清楚的看到他眼圈红了起来,然后拉着凳子离木子远了一点。整个人有种病娇小可怜的味道,也不说话,红着眼瞪着自己面前的百威。
木子也不说话,玩着手机,看都不看他一眼。
作为旁观者的尤皖,先一步在心里生出了愧疚的感觉。
“你会为我掉眼泪吗?”尤皖看向江景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江景行斜睨了她一眼,没说话。把他的腿从桌子下抽出给她看,“鞋脏了,陪我回去换?”
不到三十分钟,才16分钟。尤皖在内心宣布自己的胜利,点点头,“走。”
一回头从嘉木和木子都不在,周玄朔身边的女人对上她的眼,冷淡又直白地指了指厨房,示意两人去了那儿。
尤皖怕他俩吵架,准备临走前去打个招呼,免得两人吵起来。
——他们在接吻。
刚刚哭唧唧的小奶狗此刻气质截然不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侵占性十足。木子被他搁在洗手台上,揉进怀里,他俯下身,掐着木子的下巴亲她。
“失身酒?姐姐厉害啊。”
啧,确定了。
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小奶狗。
尤皖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江景行已经在门口等他。两人都喝了酒,打了路边的“蹦蹦”。这是岛上主要的出行工具之一,像是四个轮子的电动四轮车,前头是驾驶室,后头有两座,速度不快,抗震性差,开起来平路也一蹦一蹦的,所以被称为蹦蹦。
夜风吹的酒意散了不少,尤皖偏头看了江景行一眼,他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越过她在看远处的大海,脸上有点迷朦的醉意,眼睛里水光潋滟。尤皖没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
他还没什么反应,前头的司机突然干咳了两声。
尤皖有点尴尬地挠挠鼻子,江景行嘴角勾了起来,闷笑了一声。
民宿一楼大堂暗暗的,只有招牌发着温暖的黄光。长辈们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酒店,民宿里只住了比较亲近的朋友和工作人员,都不在。
尤皖因为刚刚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想在一楼等。江景行声音冷淡地邀请她:“一起,我还想冲个澡,今天坐了飞机,一直没时间。”
洗澡就要很久了,尤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上去了。
民宿的房间不大,进门就是个淋浴间,然后就是一张床,外头有个小小的露台。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不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基本上都迈不开腿了。
尤皖见他进屋就开始脱衣服有点不自在,转身去了阳台。等浴室水声灭了,她才进屋来。
这天气还是闷,露台没空调。
她坐在床边低着头回蒋珞的消息,身后一具湿漉漉的身体贴了上来。
“在干嘛?”他的声音也是湿漉漉的。
“回蒋珞消息。”
男人的动作逐渐开始不规矩,轻轻地吻她的耳垂。
“不行。”尤皖往旁边侧了侧,“蒋珞刚刚还给我发消息问我们去哪儿了。”
“他们会理解的。”江景行的声音很低,带着诱哄。
“我没洗澡。”尤皖开始找借口,“臭。”
“不臭。”男人把她抱了起来,给她脱了鞋,带进了浴室,“我帮你洗。”
说着就开了淋浴,开始脱她的衣服。
“在这儿吗?”尤皖被水淋了个哆嗦。
“嗯。”江景行手点了点她的唇,“外头隔音不太好。”
浴室里的气温一路升高,镜子起了屋,瓷砖上全是凝结的水珠。墙上留下了两个暧昧的巴掌印,尤皖要哭不哭的,听见男人在她身后呜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