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秋舞说着,便撅起了红唇,朝着陆言卿、吻、来。
却被陆言卿下意识按住了肩膀。
朱秋舞一震,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言哥哥……”转瞬之间,朱秋舞的眼眶里便蒙起了水雾。"言哥哥,你怎么了?"
“我有些累,你先睡吧。”说完,陆言卿站起身来,取下挂在一旁的外袍。
目光落到柜子上的古墨琴时,睫翼轻颤。
抱上古墨琴便出了房门。
朱秋舞望着陆言卿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咬紧了嘴唇,眼底迸发出怨恨之色。
等门外彻底没了动静之后,朱秋舞才愤怒的抓起枕头砸向地下。
都过了这么久!言哥哥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吗?!
朱秋舞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甚至眼里还溢满了毒辣的笑意。
怎么可能会忘不了?
一个死人还能和活人争不成?
姜桃溪已经死了!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只要时间够久,她能轻易的在言哥哥心里取代那个贱人!
夜晚,月光洒落,整个神羽国皇宫显得十分安静。
陆言卿抱着古墨琴,出了皇宫大殿。
一路上,河道两边草丛里的蛙声络绎不绝。
望着远处幽静的河岸,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抹火红的身影。
他想起了过去,经常和姜桃溪漫步在这十里长桥的日子。
有白雾笼罩的清晨,有火烧云烧红半边天的傍晚。
也有像此时此刻的深夜,她总是会陪在他身边,笑闹着。
仿佛永远都如同太阳那般耀眼灿烂。
但这抹光最终被他亲手揉碎。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就听说过神羽国女帝的事迹。
带领千万羽族与恐怖的诡人大军对抗,救万民于水火,帮着神光殿和其他大宗打败了诡人。
最后剑斩诡人头领,拿下最终胜利。
他听父皇说想与神羽国联姻,就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了被联姻的那个皇子。
并不是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神羽国女帝有多么崇拜,而是看中了对方的国力。
掌控神女国女帝,那和掌控了神羽国没什么两样。
有这一层助力,他坐上万阵国国君的位置胜算就会更大。
但一个人的野心,只会在得到之后变得更加厉害……
除了与姜桃溪的第一次见面,后面所有的相遇都是陆言卿故意接近。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被众人神话的女帝,也会有小女子的一面。
会因为爱上一个人,将自己所有的真心奉出来。
可陆言卿从来都没有放在心里,甚至觉得,姜桃溪的各种付出都是愚蠢,傻的透顶。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每次看到他都会露出高兴的笑容,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得知他被困在极度危险的秘境当中,只身一人前来救他。
哪怕半边肩膀被妖兽咬断,都要带着身受重伤不能动弹的他出秘境。
他生病了,会想尽办法的医治他,整夜整夜的守在他的床边。
甚至看到他受伤,会难过的忍不住抽泣。
甚至还会因为他随手采的普通野花,而高兴好几天。
一国女帝甚至会为了他放下身段,去哄他已经变得疯癫的母亲。
而她的性格,他更觉得讨厌。
仿佛整天都像是很活泼很有动力一样,很多事情不拘小节,还带着豪气。
甚至还有像男人一样的理想,要带着神羽国的千万子民成为上修界第一大国,不被任何国家欺负奴役。
可笑!
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却是如此的异想天开。
一举一动所有的想法,哪有一点女儿家的温柔柔弱?
她的徒弟朱秋舞不知道比她有多好,那么娇滴滴的,温温柔柔的……
陆言卿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会爱上姜桃溪这样的女人。
哪怕当初亲手碎了对方灵魂的时候,都没有一丝迟疑。
可当姜桃溪消失的那一刻,他却莫名的有一种仿佛一瞬间什么对他极其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一般。
明明姜桃溪已经死了一个月?
可他的心里,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烦躁感。
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猛的想起对方。
仿佛每一个角落都有对方的痕迹。
每每如此,他就很暴躁。
一遍遍一句句的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朱秋舞顶着姜桃溪的脸,而不得不让他想起姜桃溪。
不知不觉,陆言卿已经穿过了那长长的古桥,来到了那初次与姜桃溪所相遇的桃林山。
却陡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的瞳孔骤缩。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回事?!”
陆言卿不可置信地跑进了一片狼藉的桃林里面。
桃林里上千年的古树,全被斩断,甚至没有一棵树是完好无损的。
“到底是谁干的?!”陆言卿慌张跪倒在地,想要将那断掉的树扶到断了的树根上,想让他们完好无损。
不断的推动着灵力,想要修复。
却怎么也修复不了。
这一刻,他的脸色极其的苍白,连睫翼都忍不住颤抖。
满地断裂的桃花枝,像是不断的在昭示着,那个记忆当中的女子,真的已经彻底消失于这世界。
她所有留下来的痕迹,都在逐渐的消失。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陆言卿气的满目通红。
明明他已经禁止任何人踏足这里,为什么突然就被毁了?!
脑海里陡然闪过梦境的画面,陆言卿蓦然一怔。
他记得梦境当中,这些桃树都被那个戴面具的恶毒女人全部毁坏!
可那只是梦境而已?!
陆言卿不敢相信梦境会照进现实,可还是忍不住的朝着周围看去。
努力的去回想梦境当中桃树林被毁坏的场景。
可这一仔细想,却让他完全震住。
除了他刚刚努力去扶的那棵桃树以外,周围其他的桃树,都和梦境当中被坏后的痕迹一模一样。
陆言卿下意识望向自己的手臂和身体,没有伤口,和梦里不一样!
他连忙抱起了地上的古墨琴检查,琴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和梦境当中被踩坏的完全不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言卿眉头紧皱,不明白梦境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和现实一样,却也完全不一样。
不只是陆言卿,就连姜桃溪自己都不知道在梦里使用的灭世剑,所带来的破坏,是可以延伸到现实的。
望着满地的桃树,陆言卿的脑海里都是梦境当中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子。
那个在梦里将他当狗一样羞辱的女人!真是该死!
若那女人是现实里的人,他一定要让她后悔来到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