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亭的话听的我的脑袋是“嗡”的一声。
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不应该吧!
那我最近的表现能看出我是一个做旧师?
似乎,有点。
不过,我忽然一想,就算别人知道我是做旧师又能怎样?
这个世界所谓做旧师又不仅仅只是梅溪有,只要有古董交易,就一定有做旧师。
而且,这个全民流行收藏的盛世,所谓做旧师估计更是到处都是。
只不过,做旧师分两种。
一种是梅溪人,另一种是其他地方人。
不,还不能说这样的大话。
我想起来爷爷曾经和我说过,以前还有一个能够与梅溪货相并肩的。
柳桥货。
南梅北柳,这是藏古界老一辈人的说法。
所以,苏老爷子的话我没有必要过分的解读,也许他的确看出了我具有做旧师的一些特质。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亭爷,我学过几年古董保养修复的,也学过绘画等小手艺,所以,我看古董就不自觉的从我自身的这些经验出发了。有点歪门邪道了,所以,我还得学习。”
“你姓梅,总让我想到我的一位旧友。”
老爷子说着不禁轻轻摇头,然后不经意间看着我的眼睛。
我记得苏溪亭之前也提过这么一嘴,因为我姓梅而想到的旧友,会不会和我梅溪有关呢?
我曾经想开口问来着,但是我怕暴露身份,犹豫了,错过了机会。
可此一刻,我不打算再错过。
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我进一步接近当年的事情。
“亭爷,您上次在店里也说过这位旧友来着,不知道他叫什么?为什么看见我,总能让您想到他。”
我故作自然的微笑着问了出来。
“很遗憾啊,我其实并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估计藏古界应该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我去!这不是白问了。
“不过,他家所在的地方地名里有一个梅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梅溪。”
在这两个字面前,我知道我很难保持镇定。
我面前没有一面镜子,我看不到我的表情是如何的变化。
但是,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是被坐在轮椅上的苏老爷子看在眼里。
他低下头,一瞬间又抬起头,看着我。
“他还有个外号,叫,九指梅花。”
九指梅花,是我爷爷梅含远的绰号。
因为他只有九根手指,少了左手一根小指。
我父亲曾经告诉我,爷爷的这根小指是为他而断。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拿着一件做旧品去卖,但却没有和买家说这是做旧的工艺品。
买家自然是看不出赝来,最终给了真品的价。
我父亲兴冲冲拿着一大笔钱跑回来,却被我爷爷开祠堂要剁手。
因为,他犯了梅溪的规矩,绝不卖假。
村里人都说我父亲年纪轻,总得给年轻人一次机会,求爷爷放过我父亲,下不为例。
爷爷点点头,二话没说,抄起斧头将自己的小指给跺了。
“梅溪的规矩不能犯,儿子的错,老子担。”
这件事应该发生在九十年代初,那时候人们的心思活络,年轻人不太受约束。
但是,自从此事过后,村里再没人会试图挑战梅溪的规矩。
可以想见我听到九指梅花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的震惊是如何的明显。
“怎么?你听说过?”
姜,还是老的辣!
我突然醒悟过来,其实这都是苏溪亭的套路。
他似乎是在一步步故意试探我。
我觉得他自然是看出了我是做旧师,他毕竟是藏古界的传奇,摸爬滚打几十年,这一点对他来说不难。
但他应该不知道我是来自梅溪。
虽然梅溪人未必姓梅,但是我姓梅总能让人产生联想。
所以,他便用这些话来试探我。
而我,终究是着了他的道。
不过,无所谓。
我刚刚作出问他旧友是谁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身份暴露的准备的。
因为,只要苏溪亭知道一些关于当年之事的哪怕是线索,我也应该紧紧抓住。
“这个绰号我听过”
苏溪亭没等我把话说完,就紧问道,“听过?还是”
我也没等他把话说下去。
“亭爷,听说这九指梅花十几年前来过金陵,你既然是他朋友,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有没有来找你?”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太过拘谨。
直接问下去,看看结果是什么。
“你是他什么人?”
苏溪亭问的直接,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脸色平静温和。
“哦!只是在京都的时候听一位老藏友说起过金陵藏古界的故事,说到了一些九指梅花的事,说十五年前他到过金陵,从此后藏古界再也没有了”
我顿了一下,没将梅溪货三个字说出来。
“梅溪货?”
我点点头,尴尬的笑了笑。
苏溪亭脸上又微微笑了起来。
“你是做旧师?”
老爷子的话一出,苏沫和四叔的表情都是一惊。
“谈不上,略懂些皮毛。”
“低调。做旧师自来都是低调的。”
老爷子点点头。
“不过,不是什么人都知道梅溪货的。尤其这个年代,这三个字更是鲜有人提起的。除了做旧师,真正的做旧师,已经少有人再知道梅溪货了。”
真正的做旧师?
这个年代,自称做旧师的人也许不少。
但是听得出来,符合苏溪亭口中真正做旧师的人不多。
我,是么?
我不知道,这要问苏老爷子。
不过,说实话,其实我也没做过什么真正的做旧的作品。
如果算的话,唯一半件都还在制作当中。
我现在顶多算具备极高做旧知识的人而已,至于是不是真正的做旧师,那还得市场检验。
我没有回应,对于苏老爷子的话不置可否。
我在想九指梅花这四个字,我刚想接着问,却被接下来的一声喊给懵逼了。
“小九爷!”
我以为我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我看着苏老爷子,确定这三个字是从他的嘴里喊出来的。
“我记得你的朋友是这么称呼你的。”
苏老爷子微微笑着看着我。
“哦,你是说小武啊。”
“小武也来了,就在院子里。”
苏沫随口提了一句。
老爷子并没有理会,很显然,他并不是要说小武。
“我觉得这称呼挺好,倒是很贴合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
我听得是一脸懵逼,不知道这老爷子到底想说什么。
“亭爷,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小九爷这个称呼是小武喊着玩的,您别在意。”
“不,以后,您就是我苏古雅集的小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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