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竟然是博花轩的花老二,花萼。
这家伙一直都是一股不冷不热的模样,平时不爱说话。
但是一开口总感觉没好话,一股阴损的感觉。
其实我本打算到此为止,拿着东西和小武走人了。
但是偏偏就有人爱看笑话。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啊!我看了刚刚的各家报价明细,你们苏古雅集在这两件瓷器上,刚刚好比荣古斋多一万。好像你们是看见了人家的报价一样,这就奇怪了啊!”
花萼说着话不禁看向了吴学浅。
很明显,这家伙是要挑起我和荣家的矛盾。
不过,对于我来说,无所谓。
就看荣古斋如何接招了。
这话一出,本来打算散掉的人均都站住了脚步,转回了身子。
果然,没等我回应呢,吴学浅先急了。
“哦,对啊!我刚想问这个问题呢!梅总,你们苏古雅集的报价是不是太巧了啊?怎么刚刚好擦着我们的头皮走啊!就多一万,未免太巧了吧?”
我心中不禁冷笑,你个傻逼,人家是想看我们斗呢!你还真上杆子了!
当然了,其实吴学浅也是没办法,被花老二这样一提,他不能不有所反应。
要不然回去怎么跟荣家交待?
若是多心之人,还会怀疑是他吴学浅等人搞鬼呢!
“吴总,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就比我苏古雅集的报价刚刚好低一万呢!”
“你……”
吴学浅被我气得脸色通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怼我。
“其实大家也都不用想了,我的名字叫梅九么,所以我很喜欢9这个数字,报价79、59,这是我的习惯。至于,吴总为何报价78、58,也许也是他的习惯呢!”
我说这话看着吴学浅不禁笑了笑,“我说的对吧?吴总。”
吴学浅那个气啊!
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梅九爷,按理说这两件龙泉窑如果是真品,市场估价至少得还几百万吧。您估个79、59,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孙文石跟着他的主子花老二继续出来作妖。
实际上,我也完全没必要回答他的问题。
拍卖会已经结束了,钱货两清了。
我是想走就走,想说就说。
这些人也根本拿我没办法。
但是,这是古董行,藏古界啊!
我还真不能拍拍屁股走人。
否则,那就不知道会被人借题发挥,编排成什么样了。
开古董店,靠的是眼力,讲的是信誉。
所以,我得把事情说清楚,别让人以为我是带着两件赝品回去的。
尤其是这个价格不上不小,看上去倒挺像买苗的价。
买苗,一般人自然是不懂。
但是,今天的这些人可都是业内的精英。
他们中的很多人不但懂,而且还是老手呢!
所以,千万不能给这些家伙任何借题发挥的借口。
孙文石的话一问出来,其余人也都激起了好奇心。
“是啊,这两件瓶子,我看着有点贼。”
我刚刚将长条的锦盒收起来,顺手又将两个方形的大锦盒给拿了出来。
打开锦盒,我将里面的玉壶春瓶子和一对大吉瓶给拿了出来。
“先说真赝吧!”
我边说边看了一眼林正卿,他的专长是陶瓷和金石。
“林教授,刚刚二楼的灯光太亮了些,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要不您帮忙现在重新掌个眼?”
我这话说的很有心机。
首先我找林正卿,这个不用多说,他是教授,绝对的权威。
其次,我说二楼灯光太亮导致大家没看清,这等于是给林正卿找了个台阶。
“好!”林正卿点点头便直接上手起来。
有人会好奇了,刚刚在上面没看出真赝,现在就能看出来?
当真是灯光的问题?
灯光的确也是亮了些,但不是看不出来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是心态。
刚刚在楼上,大家看古董那是要花大钱买的,得真看清了,才能报价。
所以,内心是保守的。
这也是藏古界看古董的正常心态,宁愿保守。
但是这件由于釉面太好的原因,让人产生了疑惑。
所以,让人下手花大钱买,那就不合适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
用不着花钱,内心完全没有警惕,人就变得开放大胆了些。
“从各方面看,都没有问题。光,其实也并不贼。”
林正卿边看边点头。
“就是,这釉面太过光洁了,都没有多少明显的痕迹,不太像经过数百年流传下来的瓷器。”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瓷器存在。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林正卿重点强调了一下这只是个假设,因为我猜的出来,他接下来的话很是敏感,会让人对卖家产生不太好的联想。
“如果,这瓷器是一烧出来就没怎么流传过,而是直接给埋了起来。那倒是避免了时间留下的划痕了。”
“林教授,您的意思是,这两件瓷器是墓里面出来的?”
“这不敢乱说啊!只是假设一种情景而已。当然,也不一定就是要墓中出来啊!万一是谁家古宅里发现的,也跟埋在墓里差不多呢!”
林正卿小心翼翼的说着话,但是我没必要小心啊!
我是正儿八经真金白银拍下来的,还有公证处公证呢!
就算是墓里出来的,那也跟我没关系。
到我这,也不知道是传了几手了。
所以,我不禁用手指点了下那对大吉瓶中残缺的部分。
“林教授,您用放大镜看看这残缺的地方。”
我又来这一招。
刚刚那幅《秋居图》我就是让人用放大镜去看某一处,结果发现了神妙之处。
现在,我竟然又故伎重演。
众人一听我这话,不等林正卿去看,均都俯下身子去看那大吉瓶的缺口。
林正卿赶紧拿起放大镜对着那缺口照过去。
放大镜下,那缺口上残留的灰白色和黑色与瓷胎本身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林正卿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旁边有人反应过来了。
“这是青膏泥和木炭留下来的痕迹。”
说话的是花老二。
他能看出来倒不奇怪,毕竟他们花家也是靠土夫子起的家。
对这土里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比一般人了解的更加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