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威廉送走客人，回头看到我跟小武正在茶桌边自顾自的开始泡茶了。
“九爷武爷，你俩咋来了？”
“正好去集珍堂找冯老板谈事，顺便就上你这儿来看看了。”我说完直接示意他坐下来。
“刚刚这人咋回事？”
“古董商，想找我们合作，让我们给他办个展。费用他们承担，然后给我们二十个点的费用。就是想让我们邀请客户来看展。完了，再根据看展的情况决定后面要不要上拍。”
“二十个点，撑死了不过三四百万！”我不禁摆摆手，“别折腾了，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完了抓紧时间准备明年的春拍吧！”
麦威廉点点头，“春拍已经在筹备了，秋拍完了我就布置下去开始准备了。不过，这次我看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我看的不是这三四百万的费用，而是如果帮人家把这个展办好了，他的这些展品我直接就可以放到我们明年的春拍里去，就算给他们办个专场也行啊。我听说他们这批货数量不大，但是价值不低，得有四五个亿。”
哟！我这一听不禁也是有点小吃惊，难怪麦威廉刚刚没有直接把人给拒了呢！
这的确是块肥肉，尤其对于麦威廉来说，送到嘴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都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东西我们倒是还没谈那么细，但对方说是境外回流进来的。而且现在也都还没过关，正在报手续。”
“境外回流？”我感觉有点怪怪的。
说实话，我个人对境外回流文物没什么太多好感，因为我一听到回流这个词就感觉是骗人的套路。
“另外呢，说个实在的，如果换成其他时间，我觉得我们也不太好接。而这个时间点正正好，秋拍刚完，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大家相对较清闲，正好有时间顺带着办个小展，也可以联络一下客户，说不定还可以征集一下东西，为春拍打个基础。”
“当然了，最后要不要接这个展，我觉得还是得看东西值不值得我们接。如果真如刚刚对方说的，价值四五个亿，那还是可以考虑的。”
我听的不禁点头，的确麦威廉想的比较细致，考虑的比较周全。
但是我总感觉这回流文物不太靠谱，我怕万一我们动用了我们的客户资源给人家办了个展，但是最后人家也压根就不给我们拍卖呢！
甚至，人家看完展，很多人知道了这些好东西了，也有了意向了，万一后面私下里成交呢？
所以我不禁摇摇头，“可以给他们单独提前办展，十个点二十个点都行，但是，必须得在我们这里上拍。不上拍，不接。”
麦威廉听得一愣，“九爷，您是担心对方借完我们的客户资源后就放我们鸽子？”
我点点头，“小心为上。还有，我们是拍卖公司，找我们就是做拍卖，搞展览，让他们去找策展公司去。”
麦威廉点点头，“九爷您说得也对，我后面跟对方再接洽一下。”
我在梅苏又跟麦威廉闲聊了几句，喝了几杯茶，就跟小武回苏古雅集去了。
回到苏古雅集，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那齐白石的《九秋图》先跟苏沫得瑟一下，然后就拿着上了二楼进行修复。
先烧水，烫画，去除上面的霉点、菌斑、虫卵等等。
然后再清洁画面，补缺补漏等等。
至于具体的修复书画的技术细节，前面我讲过相关的流程，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书画清洁完了，先晾干，到纸张的含水量符合标准时就可以修补了。
修补完，再晾干，然后进行装裱。
手工装裱一般需要三到五天。
所以这幅画前后加起来大概得小半个月时间才能最终拿出来卖。
当然了，如此价值的古董肯定不适合挂在店里等人来买，要么主动联系买家，要么直接上拍。
这幅画呢，我决定直接就上拍了。
放到我们梅苏的春拍上去，一来价格可能会更好，二来也能帮梅苏再冲一冲成交额。
齐白石的这幅画先就这样，我是按部就班不紧不慢的清洁修复着。
第二天下午麦威廉就来了苏古雅集找我，他跟我说上午已经跟昨天那叶总谈过了。
人家还是不想直接上拍，不过对方也理解我们的担心，是直接就把话给挑明了说了。
“对方说，如果不放心，他们愿意跟我们签合同，上面明确写明半年内不得在国内进行交易。”
“半年？”我不禁笑了起来，“玩呢？”
“不是九爷，半年够了。这回流文物国家有规定，半年内可以再次出境不受限，超过半年就跟国内文物一样管理了，不能出境了。”
哟！我这听的一愣，说实话我这真是不知道回流文物国家还有这么样的规定呢！
麦威廉见我一愣，忙解释起来。
“这个规定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后来专门请教了法务，说是最近国家出台的政策，为的是鼓励文物回流，让更多文物先进来在国内交易，属实没人要给一定的时间让你再出去。”
“是么？这个规定倒是人性化多了。不过，那万一半年后他不出去呢，直接就留在了国内呢？”
“呵呵！这个疑问我也提了，对方说要么在我们这里上拍，要么再次出境，不做他选。他们就是看中了我们梅苏国际的客户资源的。如果不出境，条款上可以写明，东西必须存放在我们梅苏国际。而且还会支付保管费用。”
我这一听心想这条款合适啊！
不过，对方靠谱么？
他要是像顾先锋这样的大公司大企业家，说出来的话那是算数的，出了问题也是能找到人的。
但是，对方如果是个皮包公司，你合同签的再有利，那又能怎样呢？
但我的这个疑问还没有说出来，麦威廉又补充一句。
“而且，对方怕我们担心，他们拿东西出境的时候愿意先缴纳两千万的保证金给我们压着，然后再凭借那批文物古董的出境材料跟我们拿回保证金。如果违反条款，保证金我们可以直接没收。”
哟呵！这听起来似乎逻辑严密，没有明显漏洞了啊！
“不过，两千万的保证金是不是太低了？四五个亿的佣金不得一个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