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开门见山，说可以将这幅画拍前卖给我。
不过，一万欧可不行。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像我这样看出了这幅画跟那幅跋文的关联，如果跟拍卖行一样认知。
那这幅画就算上拍，我看大概率是上不到一万欧的。
起拍价三千欧，最后的成交价我估计五千欧都不一定能拍得到。
但是呢，这法国人可不傻，人家见我想要，而且还是拍前成交，那定然有我看中的特殊价值了。
不过这个价值特殊在哪里对方不知道，但不妨碍人家坐地起价啊！
我说，“一幅上个世纪的佚名画作，而且品相如此之差，一万欧已经很高了。要不是我手上还有一幅，绝不可能出到这么高价的。”
对方一听我这说辞不禁就笑了起来。
“梅先生，这画上没有作者签名，也没有印章，您说是上个世纪的，但是我们觉得这幅画更像唐朝时期的。你看这画的风格是不是很具有唐画的风格呢！”
我去！我是听得小惊，心想真是小看对方了。
想不到人家半天时间竟然还去查资料做研究去了，还搞出个唐朝来了。
我听的不禁笑了。
“各位看看这画，绢本的。用放大镜看看，绢布细腻，织目密实，很明显这不是唐朝应该有的绢布。唐朝的绢布相对粗糙，织数达不到这种程度。这种织数的绢布是明朝以后的。所以这画，我说是清末民初是有依据的，我手上的另一幅画都是经过仪器鉴定的。”
我这话说的对方瞬间懵逼了，给人家镇住了。
当然了，我这话有唬人的地方，尤其最后还经过鉴定那句。
不过，总体上我说的还是靠谱的。
的确绢布在唐朝时是比较粗糙的，但是到了宋朝之后随着纺织技术的提升，绢布质量就得到了巨大提升。
所以类似于眼前这幅画上用的这种绢布并不是明朝以后才有的，而是宋中后期就已经可以达到了。
不过，很显然，面对我这个来自中国科班出身的古董商，对方有点手足无措了。
但这也不值得炫耀，如果换成对方跟我讲法国的古董文物，那我不也是一脸懵逼么！
这呢，算是降维打击。
不过，对方显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说不过我没关系，要价人家咬的很死。
对方摇摇头，“一万欧不可能。”
我顺水推舟，“那你们的要价是多少？”
坦白讲这个世界上能跟我们在价格谈判上棋逢对手的国家几乎没有，就算是犹太人，也要脱帽致敬。
所以我直接就把先开口的皮球踢给了对方。
对方毫不犹豫的伸出五根手指，“五万欧。”
我没有还价，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还有三个小时就开拍了，这个价格我觉得不如直接上拍看看，说不定能拿到更好的价格。”
对方听的一愣，他应该没想到我是连价格还一口都没还的。
“梅先生，那您给个价格，一万欧肯定是不行的。”
“算了，我们之间的预期差距太大了，我给你加几百欧意义不大，还不如放到拍卖会上多举几次牌呢！”
这话让对方更加的郁闷了，我也不等他说话，起身，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
对方握住我的手就又说，“梅先生如果你真想拿下，三万欧怎么样？”
我摇摇头笑了笑，“如果你们有诚意出，两万欧。而且，如果后续你们还能找到这一套的画，我也给你两万欧，如何？”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耸耸肩，“行，成交。不过，拍卖的佣金不能少的。”
“没问题。”
我在开拍前三小时拿下了这幅画，加佣金为两万三千欧。
钱，由马博天的助理统一支付，画我先带走。
等马博天知道了我提前就两万欧拿下的这幅画，也是吃惊不已。
他想不通我为什么要提前下手，我跟他简单分析了一下我的想法。
他不禁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九爷不去经商做企业太浪费了！”
“马总，我可也是开了一家古董店跟一家拍卖行的，怎么就不算做企业了？你这就有点太瞧不起做小生意的人了吧？”
马博天听的哈哈笑了起来。
“我把你的身份给忘了！你不但是个企业家，还是个大企业家呢！你那拍卖行一年几十个亿的成交额，哪里算小生意。拿到全世界也能排一排座次了吧！”
马博天说的的确不虚，但再牛在他马博天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
拍卖会在晚上准时开场，我和马博天进了会场竟然遇见了一位熟人。
当然，不是我的熟人，是人家马博天的熟人。
来自港岛的大企业家大藏家葛剑雄。
其实葛剑雄这个人我虽不认识，但是听过，也见过。
但不是面对面的见过，而是在麦威廉的手机视频上见过。
上次那批回流文物让我们梅苏办展的事，麦威廉为了证明我们是的确动用了我们的资源邀请了各大藏家大佬的，就当着对方的面拨打了好几位大佬的电话。
这其中就有这位港岛的大藏家葛剑雄。
葛剑雄跟马博天很熟，两人一见面就打起招呼来了。
说你怎么也来了这样的话。
打完招呼，马博天感觉就将我介绍给葛剑雄。
这葛剑雄一听我是金陵梅九，不禁未等马博天把话说完就叫了起来。
“梅苏国际的梅九爷？麦威廉的老板？”
“葛爷听过我？”我主动伸手跟对方握了握。
“听过！怎么没听过？麦威廉跟我说过你好几次呢！他可是对你这个年纪轻轻的老板赞不绝口的啊！”
“是么？我啥都不管，一切全部交给麦总，我有什么可赞不绝口的！”
“哎！这就是他称赞你的地方之一，懂得知人善用啊！哈哈！这次来法国头一天麦威廉还去拜访了我，说你这个老板给公司员工提早放假了，他才能提早会港岛跟家人团聚。他说你这个老板有魄力，够大方！”
“那是没什么业务不如让大家早点回家休息。”
“呵呵！谦虚了啊！这次我本来是打算请他跟我一起过来法国帮我鉴定的，但是被他拒了，说他准备趁着假期好好拜访一下客户。所以啊，你这个员工可没闲着，回去得加鸡腿啊！”
“那必须加鸡腿！连葛爷您都帮他说好话了，说明他的客户工作还是做的很到位的啊！”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