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威廉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他第二天就给我发来了一个清单,告诉我这是比较符合我要求的古董。
我一看他给的清单,才四件而已。
麦威廉解释说,“九爷您的条件看上去正常,但是我回头一对比我们征集的古董,就发现很难啊!我们基本上都是跟国内的大藏家大古董商征集古董,而这些人手里的古董,但凡百万以上的大件,多数都是在公开市场上露过面的。单这一点就排除了三分之二的古董了。
剩下三分之一里面,能上到千万的级别的已经很少了,多数都是几十万百万的东西。我给您发的这四件,虽然条件符合,不过我估计卖家未必会私下成交,都是不差钱的主。要不我们在等等,春拍不是才征集到一半么!”
等,我是等不了的。
我之前跟人家刘姐说的最快一周,最慢一个月,不能拖太久。
那样也会显得我苏古雅集实力不济呢!
而且,那刘姐选择直接将几十件古董交给我们,而不是先拿回去等着我找好了合适的古董来换。
我就感觉人家是不是预感到自己要出事,东西赶紧清出去。
所以,这种事能快尽量快,生米做成熟饭,省得夜长梦多。
因此,我就让麦威廉算了别操我这边的心了,抓紧时间推进他的春拍吧。
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古董行的老规矩,调货。
调货前面说过多次,得给人家分润。
所以,原则上能自己找到的,那肯定不会跟同行调货的。
我给冯国坤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说我的要求,让他给我送一到两件,合计价值两三千万的东西。
这家伙一听我的要求,就给我丢一下句话,“九爷,你等着!”
我这电话挂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冯国坤竟然拎着一个大布袋出现在我苏古雅集了。
“九爷,您要的东西,来了!”
冯国坤是一屁股坐下来,直接从布袋里掏出了两个锦盒。
“都是你集珍堂的?你速度够快啊!”
我是一边嘀咕还一边给人家倒茶。
“我跟您说,可都是刚盘出来的新货呢!”
“土的?”
冯国坤点点头。
“冯爷你这不地道啊,出去收土货不喊我。”
冯国坤一听立即叫起冤来。
“九爷,是人家送上门的东西,我哪里又出去收。我的性格你不知道,没你九爷带着,我哪里敢出去收土货呢!”
这话说的也是,他冯国坤早年间收土货差点被人埋了,所以胆小,不敢去现场。
“哎,我说九爷,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土货风险大,以后少收么!怎么?你现在还要?”
我摇摇头笑道,“现在我不是缺货缺钱么,来者不拒!”
冯国坤听得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缺钱?那金陵城的其他古董商全部都得死了!你这属于皇帝老儿叫穷!金陵大饭店都是你的了,你还缺钱呢?”
“说明一下,我只是股东之一,那饭店不是我的。而且,不正是因为投资了金陵大饭店才穷的么!”
“你可拉倒吧!你梅九爷随便掉点渣渣,也够全金陵城的古董商们吃饱的了。”
“哎!冯爷,你这话夸张了啊!”
“夸张么?”冯国坤笑道,“你梅苏国际一年五六十个亿,是不是金陵城其他家所有拍卖行加起来都没你一家多的?”
我点点头,这一点真不能否认,因为数据是公开的,你得交税,瞒不住。
“这个不假,但是苏古雅集可差远了啊!”
“鬼呢!苏古雅集虽然大家不知道你们的流水,但是进进出出看不出来么?你这一家虽不像梅苏那么夸张,但也抵得上小一半的金陵古董店了!”
说实话,这就夸张了!
金陵古玩城多少家?古董店多少家?各种摊位多少?
无法计数,一年的流水至少上百亿的,我一家苏古雅集那是差远了!
不过,如今的古董市场十古九赝,你要是剔除那些假的,单说真货,那也的确,我苏古雅集还当真能占到小一半去。
当然了,冯国坤也只是没事打趣,我没必要跟他争这个虚头八脑的东西。
我说,“来来来,赶紧看你的东西。”
冯国坤主动打开两件锦盒的盖子,我瞄了一眼。
这两件东西明显的,一个生,一个熟。
不用说,生的十冯国坤主推的,值大钱。
而熟的,是他带过来凑数额的,怕不够我说的两三千万。
我先看生的。
其实刚刚锦盒打开来的第一瞬间我就被这件生货给惊到了。
我双手小心翼翼的将东西给捧了出来。
这,是一件唐三彩的壶。
如果精准命名,就是:唐三彩贴花双系绳柄壶
这件唐三彩贴花双系绳柄壶,造型端庄美观,装饰生动别致。
壶呈管状直口,球腹,喇叭形高圈足。
弯曲的柄头与尾,巧妙地将壶头、长颈、圆腹连为一体。
壶的外形总体上有点仿萨珊王朝金属壶的模样,缀古希腊风格纹饰,反映早唐与外邦贸易及文化交流成果,颇具典型早唐艺术风范。
肩部附对称双系,绳形竖柄,腹部贴塑模印花卉。
塑贴技法使画面具有浅浮雕效果,物象鲜明突出,线条流畅,色彩鲜艳华丽,堪称佳品。
此唐三彩胎白微黄,釉色绿、白、黄相间,具有三彩釉自然流动的特点,色彩斑斓,典雅富丽,不仅具有完善的艺术效果,而且具有良好的实用价值,是唐三彩中的佳作极品。
这是一件非常开门的唐三彩。
不过呢,正是因为太开门了,这壶显得太生了。
我把壶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墓室里的土气和腥味还能被我清晰的闻到那么一点点。
“你这盘过了?”
“啊?!盘过了!”冯国坤笑了笑。
“你这收过来没几天吧?”
“哈哈!你这鼻子真是……啊”
“你就说狗鼻子得了!还啊什么啊呢!”小武忍不住帮冯国坤解释起来。
冯国坤一听立马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可不敢!”
我不禁摇摇头,“你这没盘几天,也就是把表面的污垢泥土给去了,里面的土腥味还在,还得盘呢!”
“那正好,交给九爷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