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时二婶想到时慕白的心狠手辣,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骂人撒泼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这些年看惯他病怏怏要死不活,都忘了曾经的那些手段了。
当年孙家欺他年少,设计他和张家寡妇通奸,意图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设计不成,孙家老爷反遭马上风死在暗娼床上,闹得满城风雨。
孙家大少爷背上人命官司人头落地,二少爷也因包庇被判流放。
剩下一群孤儿寡母,名下产业几乎被瓜分一空。
而时慕白更是凭借孙家这块垫脚石,让时家迅速崛起,跻身四大家之一,在潼柯县,甚至整个江州都叫得上名。
这些年找他麻烦的,都没好下场。
这短命鬼冷心冷肺,他是真的敢!
想到这里,时二婶已经露了怯,语气便不由带上了恳求:“那是你二叔啊,你怎么能……”
“他害我性命时,又可曾想过,我是他亲侄子?”时慕白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六神无主的时二婶:“二婶最好是真不知情,否则等二叔招供,你还真得去给他作伴了。”
说罢,不再看时二婶和她吓傻的侄女,揽着沈廉就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沈廉都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回了房里,才动了动肩膀,示意时慕白把手拿开。
时慕白看了他一眼,沉默收回了手。
“你坐那,转过去,我看看你后背有没有受伤。”沈廉深吸一口气,推着时慕白到一边的凳子坐下,站到他身后拍拍他肩头:“衣裳脱下来些。”
时慕白沉默着解开腰带,扯着衣领往下一扒,将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沈廉低头看去,见只是肩胛红了一块,没有破皮也没有皮下渗血,这才放下心来。
可放下心后,回想方才时慕白义无反顾冲过来,将自己护在怀里的场景,心情又说不出的复杂。
“只是红了一点。”沈廉眨了眨眼,犹豫着抬手抚上时慕白肩胛:“疼吗?”
“疼。”时慕白放在膝盖的双手攥紧。
“疼你还冲上来?”沈廉叹气:“这是砸中肩膀,要是砸到脑袋怎么办?”
“廉廉。”时慕白转过身来,仰头望着沈廉:“我找大夫看过了。”
话题转的有点快,沈廉愣了愣:“然后呢?”
“大夫说我身体被调理得不错,虽体弱一些,但已与常人无异,只要好好将养,应该没那么快死。”时慕白眼眸闪动着异样的亮光。
“好事啊!”沈廉闻言笑了起来,真心为他高兴,但时慕白的眼神却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是啊,好事。”时慕白垂下眼眸:“曾经因为知道命不久矣,我从不奢求什么,也不敢奢求,如今,终于可以从心一回了。”
沈廉挠了挠脸,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觉被那一片白花花的胸膛晃得眼晕,自认为不动声色的将时慕白褪到腰间的衣裳给拉了起来,仔细着穿好。
时慕白任由他动作:“多亏了廉廉,否则不说调理身体,我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我……”时慕白这么真情实感的一说,沈廉倒是不好意思了:“我也没做什么。”
时慕白没跟他争论这个,从袖袋里拿出个盒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沈廉接过东西。
“打开看看。”时慕白抬抬下巴。
沈廉看了他一眼,动手打开盒子,随即差点被璀璨的红光闪瞎眼,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狗雕。
好,好大的红宝石!
呃,不对,怎么又是狗?
不过,狗不狗的另说吧,这么大一块红宝石,怕是要不少钱。
沈廉看看时慕白又看看红宝石狗雕,不敢置信道:“这是……给我的?”
时慕白点了点头:“算是你帮我调理身体的利息。”
“那本金是什么?”只是利息就这么大一块红宝石,这要是总酬那不得上天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时慕白卖了个关子,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要不说钱财迷人眼呢?
得了这块红宝石狗雕,之前那点尴尬生疏都一扫而空,稀罕得沈廉恨不得抱住时慕白脑袋狠亲两口。二话没说,就干劲十足冲进厨房替他准备营养餐,比任何时候都丰盛,足足做了十几道菜。
不仅营养均衡,摆盘更是精美,连酒楼都自叹不如。
摆了满满一桌,沈廉一口都舍不得动,坐在对面眼巴巴的等着时慕白享用。
“怎么做了这么多?”时慕白看着那一桌精美佳肴,眼皮跳了跳。
“不多不多。”沈廉笑眯眯的:“你身体大好,这是喜事,当然要好好庆祝!”
时慕白看了他一会儿:“既是庆祝,你为何不动筷?”
“这些都是为你特地准备的营养餐,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吃。”沈廉看着桌上这些菜,满眼都是金银珠宝。
“一起吃。”时慕白往沈廉碗里舀了勺芙蓉蛋羹:“我一个人吃,算什么庆祝?”八壹中文網
沈廉想想也是,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过刚吃了两口又给放下了。
“嗯?”时慕白跟着停下筷子。
沈廉站起身来:“我想起来之前泡了一坛桑椹酒,封了这么多天应该可以了,你等着,我去拿。”
时慕白想说可以让下人去拿,话还没出口,沈廉人已经跑了出去,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
没多久,沈廉就拿着酒跑了回来,不过不是一坛,而是一小壶。
“你身体刚好些,不能贪杯,所以我只拿了一点,尝个鲜就行。”沈廉给时慕白拿的小酒杯,倒满都不够一口那种,而自己则是正常杯子大小,同样满杯,将小的递给时慕白,端起大杯:“来,咱哥俩碰一个,祝你早日摆脱病体,福寿安康。”
时慕白垂眸看着杯里色泽红亮的酒液,勾了勾嘴角:“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哥俩?”
“呃……”沈廉卡壳了一下:“我这不是随口……”
“你我正经拜过堂的,结的是夫妻之好,可不是异姓兄弟。”见沈廉一脸懵,时慕白笑意加深:“相公,你该叫我一声郎君才合适。”
沈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