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时慕白才极轻的嗯了一声。
“总之,想开点。”沈廉双手扶上时慕白肩膀,推了推:“快松开,抱这么久,我腰给僵的,嘶~”
闻言,时慕白下意识捏了捏沈廉的腰。
“哎,别捏!”沈廉被捏一激灵,反手一把攥住时慕白的手,抖着声儿:“痒~”
这一声儿,时慕白心脏也跟着一抖,非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直到听见吸气声,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几乎是时慕白松开的瞬间,沈廉就翻身坐到了一边,揉着僵硬的腰扭了扭,活动筋骨。
那是真的僵硬,就扭这么两下,都能听到身上骨头的咔咔声,脖子到肩都在响。
一通活动完,才算是舒坦了过来。
时慕白又拿起竹筒饭吃了几口,虽说已经冷了,但口感依然不错。
沈廉担心他噎着,心想要是能放点灵泉水出来就好了,谁知道这想法刚冒出来,右手食指就一阵刺痒,伸指头拿到眼前查看,一股灵泉就滋的从指头喷出来,冲了他一脸。
沈廉:“!!!”
这变故,让沈廉当场傻眼。
旁边的时慕白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亦是震惊瞪大了眼睛。
“廉廉,你……”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廉懵逼解释:“可能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在时慕白看来,沈廉是妖,会法术很正常,但见他一脸懵,便知道,应该是刚启发的法术技能。
他家廉廉,果然是一只不谙世事,懵懂可爱的狗仔。
不过手指头喷水。
这法术倒是挺特别,有点像狗子撒尿。
得亏时慕白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不然‘指头撒尿’的沈廉非得吐血不可。
沈廉这会儿自己都正新奇,就着手指喝了一点灵泉水后,心念一动默念了个收,果然便见那水收了起来,这时候掐指头也好咬也罢,会痛会留印,和普通手指毫无区别。
深吸口气,沈廉默念放,手指头还是手指头,没有任何动静,刚刚那一出仿佛是两人错觉。但他又照着之前的想法默了默,指头便又是一阵刺痒,随即变身水龙头喷出水来。
掌控住窍诀,就收放自如多了,沈廉越看越新奇,竟不由玩儿了起来。
想到时慕白就在身边,沈廉转身将一指禅怼到他嘴边:“张嘴。”
时慕白深眸凝视着沈廉,依言张开了嘴。
沈廉嘿嘿一笑,心念一动,灵泉便滋了时慕白一嘴。还要再玩儿,却被时慕白面色凝重的攥住了手。
“你这本事,千万不可让外人看见,知道吗?”时慕白心脏怦怦跳,除了惊奇,更多的竟是不安。
沈廉点点头:“知道,我又不傻。”
“以后若非必要,不可使用法术。”时慕白捏搓着沈廉的手指:“廉廉,人心险恶,你要时刻小心谨慎,绝对不能暴露。”
沈廉:“……”
好吧,虽然不是什么法术,但这个确实不能被人看见,不然就算不被当成妖怪,也极有可能麻烦缠身。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沈廉点点头,向时慕白保证道。
时慕白揉了把沈廉的狗头,见他答得认真,这才放下心来。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两人才从山上下来。
乌漆麻黑的山路属实不太好走,即便月色不错,那路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深一脚浅一脚的倒还好,就怕踩到咬人的。
毕竟现在这季节,正是蛇虫出没频繁的时候,再者山林之地,大多还有毒。未免一失足进地府门,沈廉特地捡了干树枝,绑上干草藤,做了个火把。
有火把照明,夜路就好走多了。
到时家门前,沈廉将火把踩熄扔到一边,等门房开门,拉着时慕白就小跑了进去。
“晚上蚊子多,还是家里好。”沈廉边走边搓胳膊挠脖子:“我胳膊和脖子上都被叮了好几个包,痒死了,你怎么都没反应?”
“我不招蚊子。”时慕白拉下沈廉的手,不许他抓挠:“等下擦点药,别挠,破了更难受。”
经过时母院子时,屋里的烛光还亮着,时慕白脚步顿了顿,没有进去,带着沈廉径自走了过去。
沈廉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而此时的房间里,时母看着径自走过去的两人幽幽叹了口气。
“有沈相公在,少爷会想开的,夫人就别太担心了。”嬷嬷走到时母身边,也朝两人过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慕白打小就通透,我倒不怎么担心。”时母摇了摇头,满脸忧虑:“倒是李德全那边,让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踏实不下来。”
“夫人是怕那伙人会再来?”嬷嬷问道。
“这双生子,即便不是一模一样,容貌上也总有相似之处,尤其慕白长得还那么像他生母,但凡熟悉太子和皇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时母走到床边坐下,任由嬷嬷伺候漱洗。
嬷嬷将洁牙的青盐递给时母,等她漱好口,便将拧好的湿巾递上。
时母接过湿巾擦了把脸,一边递回去一边道:“这便是我不想慕白和他们当面撞上的原因,从李德全反应看,慕白与太子想来不是很像,但就怕对方回过味儿来。”
旁的不说,这欺君之罪,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到时候别说时家,即便是皇后及其家族,怕是都免不了会被问罪。
但事情已经这样,愁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此时潼柯县的某家客栈里,李德全把玩儿着铁核桃,正坐在床边眼眸半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惬意的泡着脚。
一旁的下属忍又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将憋了大半天的话问了出来:“那时慕白与太子几乎像了八九分,一看便是双生子无疑,厂公大人为何……”
李德全睁眼看过去,阴恻恻的眼刀仿似淬了毒,给那人吓一激灵,剩下的话顿时便噎在了喉咙里。
然而没等他下跪请罪,就被李德全手中的铁核桃打爆了双眼,旋即一剑穿喉,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气绝倒地。
李德全目光扫向剩下的人,一个个都眼瞎耳聋的低下了头,这才满意吩咐:“抬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