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当天直接回石英镇,因为陆甘二人上门,沈廉不知怎么突然想起那玉珠手串,便又改了主意。
“回去前,先去趟九峡寺吧。”沈廉看了眼忙碌收拾的石头,回头给时慕白放了杯灵泉水。
“怎么突然想去那?”时慕白目光落在沈廉放水的指尖,无论见多少次,都深感神奇。
“之前不是在九峡窟玉石行买过一件手串,我打算拿去找大师给开个光。”沈廉没有隐瞒。
时慕白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拒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行,那就去寺里住几日。”
“会不会太耽误事了?”虽然平日里也没见时慕白忙什么,但沈廉知道,他每天其实并不闲,要处理的事情挺多。
“不会。”时慕白放下杯子。
既然他都说不会,那沈廉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行程便这么给定了下来。
同样的路,因为知道尽头,就没那么煎熬。热还是热,但静下心来,感觉就还好。
不仅如此,想着去寺庙要心诚,那么高的盘山栈道他都没抱怨,虽然到达山顶时,双腿软的差点跪下。
“还能走么?”时慕白及时伸手搀住他胳膊:“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
沈廉弯腰撑着膝盖,抬头望了一眼百米开外的寺庙大门:“就这几步路,直接过去吧。”
见他坚持,时慕白便没再说什么,搀着他慢慢往前走。
“你都不累吗?”沈廉扭头去看时慕白:“爬了这么久的山,脸不红气不喘,腿不软,看来你病是真的好了。”
“嗯。”时慕白给撑了大部分的力:“头晕症这两天也没再犯。”
“这是好事儿。”沈廉笑着抹了把挂上眼皮的汗珠子:“不过还是得求佛祖保佑,保佑你身体安康,命途顺遂。”
时慕白闻言一怔:“你……是为我而来?”
“对呀。”沈廉缓了缓:“我身体倍棒,用不着这个,等手串开光,你就每天戴着,求个平安。”
时慕白蓦地就停下了脚步。
沈廉被带一趔趄,跟着停下来,疑惑问他:“干嘛不走……”
话没说完,就被时慕白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哎?”沈廉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推了推时慕白:“佛门重地,搂搂抱抱不成体统,快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时慕白知道他是不好意思,闭了闭眼,随即调整好情绪把人给放开了。
“你……”沈廉惊疑不定的看着时慕白:“没事吧?”
时慕白摇了摇头,眼也不眨的看着沈廉的脸:“就是忽然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沈廉被那灼热的视线看得脸红,眼神都不禁闪了闪。
“遇到你,是我时慕白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时慕白转头看向寺庙大门:“确实该来拜拜,不过不是祈福,而是感谢,感谢诸天神佛让你来到我身边。”
沈廉:“……”
这可能不关诸天神佛的事儿,或许应该感谢阎王才对,感谢人家不收酒鬼。
沈廉心里吐槽,面上却什么也没说,拉着时慕白径自朝寺庙大门走去。
就两人耽搁这点功夫,石头已经先一步进去,找到沙弥安排住宿事宜,等他俩进门,便被沙弥直接带了过去。
“香客们借宿的地方在最后一排院子,有些偏,但胜在安静,离斋堂也不远。”沙弥边走边道:“方丈每日辰时讲经,临近午时才会结束,下午基本都呆在禅房,上香祈福若是不清楚,会有僧人领着。”
“有劳小师傅了。”时慕白客气道。
“应该的。”沙弥将三人带到一处宅院,直接领着推开了其中一间较大的禅房:“几位施主先休整,回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贫僧便先退下了,阿弥陀佛。”
“等一下!”沈廉叫住欲要转身离开的沙弥:“不知方丈大师现在可方便,我这有一件手串想找他开个光。”
沙弥停下道:“方丈这会儿在禅房诵经,想来是方便的,贫僧这就带施主过去。”
时慕白想一起,但被沈廉拦下了:“走这么久你也累了,只是给东西开光而已,我去就行你就别跟着了,好好歇歇。”
说完不给时慕白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跟着沙弥离开了。
方丈的禅房在前面,倒是离得不算很远。就是太阳下走这么段路跟榨油一样,从头皮到脚底都在冒水。
等到地方,沈廉前胸后背的衣料都浸出了明显的水渍,脸上更是大汗淋漓。可即便这样,他也一改惰性,没有半点不耐。
“方丈大师。”沈廉看着蒲团打坐敲木鱼的老和尚,学着沙弥的样子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阿弥陀佛,施主请坐。”方丈停下动作,将木鱼放回佛龛前,朝面前的蒲团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到沈廉手上的盒子了然:“施主可是来找老衲给物件开光的?”
“方丈慧眼,正事。”沈廉学着方丈那样在蒲团上盘腿跽坐下来,这才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玉珠手串双手递上:“当初买这个就是瞧上这珠子上雕刻的佛经。”
“嗯。”方丈接过后仔细打量,满意点头:“地藏王经,倒是符合施主所求,一个小法事而已,老衲这就给施主安排。”
“方丈知道我所求为何?”沈廉挑眉。
“施主所求,无非是心系之人远离病痛,福寿安康。”方丈看着沈廉的面相,神色微顿:“施主为他人求,可曾想过自身?”
“自身?”沈廉被问得一愣,尤其方丈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让他颇有些不自在。
“无根无萍,来去随风。”方丈双手合十:“来无意,去无意。”
沈廉听得云里雾里:“方丈这话何解?”
方丈看着他,却不肯把话挑明:“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沈廉:“……”
既然不可泄露,那你还说个什么劲儿,故意吊人胃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