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也收回视线，盯着左手腕，幽幽叹了口气。
这里本该戴着玉珠手串，曾经他买来开光送给时慕白，后来被对方戴到了他手上，现在没有了。还有玉骨项链，狗项圈，狗尾巴，以前不忍直视的东西，现在都只剩下回忆。
还真是应了那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问你个事。”沈廉正盯着手腕黯然神伤，宋奇点完菜后突然凑上前来：“你跟穆白，就刚过去那个穆家大少爷，你们俩……他真对你始乱终弃了？”
沈廉：“？？？”
宋奇一脸八卦：“所以，你之前喝到酒精中毒，其实是为情买醉？”
“你听谁说的？”沈廉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校门口，穆白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论坛上啊，也不知谁爆料，说的有鼻子有眼，虽然另一个主人公没姓名，但一看那形容，我就想到了你。”宋奇拍拍沈廉肩膀：“兄弟藏的挺深啊，当初看片表现那么激动，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男人。”
沈廉：“……”
“不过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不管你性向怎么样，你都是咱们兄弟。”宋奇不等沈廉感动，又一脸苦恼：“就是以后不能随便在你面前穿条裤衩晃悠了，万一你对我见色起意，我是从呢还是从呢，毕竟我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沈廉就一个字：“滚。”
没有他家大白三分之一的颜值，也敢谈姿色，还见色起意，呵！
不过……
“我知道是谁造谣。”沈廉忽然道。
“谁？”宋奇压低声音。
沈廉指指自己。
宋奇：“？？？”
“我。”沈廉叹气，放下手敲了敲桌子：“我昨儿突然听到穆白的名字，就找人打听，奈何对方与他有过节，满嘴诋毁，脾气也不好，我为了套话，就说和穆白有仇，找他是为败坏名声，说他对我始乱终弃。”
宋奇呆了：“兄弟，你这是什么操作？”随即觉出不对：“不是，你都不认识穆白，你找他干什么？甚至为了找他，不惜自焚火坑同归于尽，你俩难道真有仇？”
“说来话长。”正好他们点的烤鱼上来，沈廉停了一会儿，等服务员离开，才接着道：“真要说为什么，一是因为名字，二是为了确认那张脸。”
宋奇表示不懂。
两人边吃边聊。
沈廉问：“要酒么？”
“还是别了。”宋奇现在提到酒就心有余悸：“我可不想又大半夜背你去医院抢救。”
沈廉：“……”
行吧。
两人吃到天色暗下来，才结账去游戏厅。
离开的时候没再遇到穆白他们，不能看那张相似的脸望梅止渴，沈廉心情都低落了几分。
之后意料之中的是，在他没主动找上门的情况，一晃两个月过去，他们便没再见过面。
那几百定金也是糖粑打狗有去无回，穆白收了钱既没还，也没牵线他那些兄弟姐妹给沈廉认识。本来因为那张脸，沈廉滤镜挺厚的，觉得人虽然性格不咋样，但颜值即正义。
现在发现，都是狗屁。
比他家正版大白差远了。
让沈廉没想到的是，两人再次见面，是在男科医院。
也是赶巧，那天宋奇非要拉着他一起去打球，结果不小心被球砸中了小兄弟，大半夜肿得跟萝卜似的，哀嚎的整个宿舍的人都没法睡。
第二天沈廉就不顾他反抗，拉着他挂了男科专家门诊。然后排队的时候，看到了从医生门诊室走出来的穆白。
四目相对，两人第一反应都是往对方下三路看，场面一度无比尴尬。
沈廉直接卖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伸手指向旁边的宋奇：“我是陪他来的！”
慕白又扫了眼宋奇，一句话没说，拎着个保温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廉望着穆白离开的背影兀自出神，电子屏开始喊号下一位就诊人名字，听了一耳朵，正感慨这名字真普遍，就看到方圆从卫生间方向跑了过来，碰头的瞬间，尴尬气氛再次蔓延。
这次没等沈廉说话，方圆就涨红一张脸，低头迅速闪进了门诊室。
他因为心虚心慌，仓惶之下门没关严，沈廉坐在门口对面的椅子上，一抬头就能看见里面。
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邪风，虚掩的房门被吹开一点，他看到了方圆对面，坐在电脑后的医生。
那医生戴着副金丝边眼镜，即便被电脑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脸，露出来的部分依然让沈廉震惊的瞪大了眼。
这，这不是刚刚出去的穆白？！
不对，穆白眉眼偏细长，眼尾弧度也大点，这个弧度稍微小些，虽然都是凤眼，但不一样。
但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也足够让人震惊了。
已知穆白不是他要找的人，那这个……
不是。
沈廉皱了皱眉。
感觉这东西很奇妙，他对着穆白那张脸，会有熟悉的心跳加速，会产生是慕白的重叠感，被毒舌了会难受，但是这个，虽然有着几乎相同的脸，他却没有一点感觉。
就在这时，他听到方圆结结巴巴给医生描述症状：“没有过青春期，到现在，一次，一次梦……梦遗也没有，看，看图看片心里有冲动，生理上没有，这些年看过很多大夫，也吃过中药，但都不行。”
医生骨节匀称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指身后的看诊床：“躺上去，裤子脱了，我看看。”
等方圆红着脸忐忑的躺上去，医生起身过去拉上帘子，想了想，又转身过来关上了门。
沈廉：“……”
方圆居然天生那方面不行，该不会因为上辈子是太监的原因吧？
虽然很离谱，但是沈廉就是莫名其妙想到了。
一般太监去势后都会把东西留着死的时候结上，可问题是小圆子死在宫外，又是仓促下葬，根本不可能齐整。
咳，不不不不不……封建迷信不可取，应该相信科学。
正心里嘀咕，房门开了，方圆眼尾发红的走了出来，脸比进去时还红，直红到了耳根脖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