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很快发现,房间里变小,有两面墙,在不断的收缩,挤压。
速度虽然缓慢,但一直持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也就能把南昭雪和时迁挤成肉泥。
“主子!这……”
“别慌,快找!我找图纸,你找机关!”
“是。”
现在屋子的窗和门都被封死,就像一个密封的箱子,也放不出信号箭。
“咔!吱吱……”
这种声音不断传来,不断有桌椅或者什么东西被挤压变形。
声声如催命符,让人心头一阵阵发紧。
南昭雪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慌乱于事无补,还有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她目光环视四周,难道地图什么的没有放在这里?
按说这是花自怜的住处,最重要的东西,应该是由她亲自保管才对。
可是,这样的机关一启动,屋里的东西都会被损失殆尽……
南昭雪一时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时迁急得满头大汗,四处寻找停下的机关所在,这“咯吱吱”的声音,听得他骨头都有点发酸。
一寸,一寸,又一寸……
转眼之间,两面墙之间只剩下两米多的距离,南昭雪和时迁,被压到一个逼仄的空间里。
里面的东西大多成了破烂,剩余的还在不断被挤压损毁,向着他们推进。
南昭雪握紧手中刀,但这个时候,刀也是无济于事。
她后背靠着一张桌子,把桌子横起来,抵住,后背抵上墙,多一点空间是一点。
移动的墙很快挤上刚才那张桌子的边缘,“咔吱……”
南昭雪看着面前的墙,巨大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时迁,后悔吗?”
慌乱不已的时迁被她这么一问,刚才还慌得不行,现在突然就稳住。
他咧嘴一笑:“不后悔!能和主子死在一起,是小人的荣幸!”
他这一辈子,最不后悔认识的两个人,一是老阁主,二就是南昭雪。
他们拿他当人。
南昭雪没说话,刀尖抵住墙,刀身渐弯……
空气也在一点点减少,心口有些发闷。
想到马上要被挤死在这里,南昭雪不禁苦笑。
老天给了她一次神奇的机会,让她能死而复生,但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还有原来的南小姐,抱歉了,答应你的事,还没有做完。
又想到碧月,那个受尽苦难的丫头,昨天还答应要救她出去……
“主子,我……”
时迁已经动不了:“下辈子,你还得当我主子……”
南昭雪胸膛闷得快要爆炸,鼻尖挨着硬硬的墙,脑子有些发晕发花。
只要再进一点,用不了几秒钟,她就得交代在这里。
就在这时!
好像有“咔”一声响。
墙停住了。
南昭雪呼吸困难,努力放缓呼吸,想说话也说不出。
她眼冒金星,但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恍惚中,好像墙在慢慢返回,缝隙有点变大了。
她以为是错觉,但随着呼吸慢慢变得流畅,好像的确是在回退。
深吸一口气,喉咙和胸口有些刺痛,但比起憋人的感受来,好过太多了。
时迁也大口喘气,咳嗽不止,声音颤抖又惊喜:“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窗户“啪”一声也开了。
光线投射进来,南昭雪立即道:“走!”
两人一前一后,奔到窗边,先往外看一眼,有没有什么陷井。
刚到窗口,就听到封天极的喊声:“雪儿!雪儿!”
南昭雪心头一热,喉咙有点发堵,想回答,却发不出声。
时迁扯开嗓子回答:“王爷,我们在这儿!”
封天极寻声奔来,南昭雪推开窗子,两个隔着窗子,四目相对。
这一刹那,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彼此,南昭雪心尖微颤,她不得不承认,在刚刚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瞬间,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封天极。
封天极对她伸出手:“雪儿,来。”
南昭雪伸手握住他的手,从窗子里出去,扑入他怀中。
封天极紧紧拥住她,心里滋味难言,巨大的紧张害怕之后,又是狂浪般的欣喜。
天知道,他刚才在外面有多么恐慌,有多害怕,不敢想象,要是南昭雪死在这时,他会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
“没有,”南昭雪闷声说,“你怎么才来?”
封天极心尖刺痛:“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他和百胜跑了不少的冤枉路,到这之后机关已经启动。
着急之下,却根本找不到机关在哪。
幸好抓到一个人,正好就是个懂机关的,苍天有眼,胁迫着他关上机关。
南昭雪快速说:“王爷,快去找,二夫人也在此处,她们是一伙的,花自怜受伤,从机关处逃走了,但我还没有找到图纸。”
“无妨,这些交给我,你先好好休息。”
南昭雪点点头,的确是又惊又累,疲倦得很。
时迁走到被抓的那个家伙面前,踢他一脚:“现在机关关上了吗?”
“关了,关了!”
“我再进去,有没有危险?”
“没有。”
时迁推开门进屋,找到那个太阳能军用手电筒,如获至宝。
他拿着从里面出来,无意中一抬头,看到房梁上像有什么东西。
“主子,您看,那是什么?”
南昭雪抬头望,像是有个匣子。
百胜立即上去,把东西取下来。
果然是个长条的匣子。
上面也有密锁。
时迁又问被抓的家伙:“知道这个怎么开吗?”
“不,不知……这种密锁,只有本人才知道。”
南昭雪猜想,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要么就是地形图,要么就是和她们所谓的“生意”有关的东西。
屋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封天极抬头看看:“这个房间设计精巧,两面墙可动,但屋顶保持不变,所以,有什么东西放在上头,倒也不会被挤压坏。”
他目光一掠,看到地上的一本书。
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那原来是放在花自怜床头的,有这本诗集,还有一本香料书。”
“诗集?”封天极想起来为什么有熟悉感,“我在花自芳的房间里也见过。”
“手抄的,而且没有分类,东一首西一首?”南昭雪问。
“正是。”
南昭雪目光微闪:那一定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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