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的虎牙陷入到柔软的唇肉中。
当人们在讨论梦境的时候,实际在讨论什么?自我,他者,外在的表现,内在的隐意?
克林没读过什么书,当然没法通过这种寡淡的表象,总结出什么深奥的东西,他只知道那个困扰自己的梦境由三种元素构成——克林本人,赫拉斯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纠缠着自己的触手。
如果就此分析下去,或许可以洞察到一些克林前意识里所缺失的东西,比如说权威的客体,他者的肯定,凡此种种。
不过,失去双亲的男孩没法得到系统的教育,所以克林在梦中得到的,有且只有一些感觉而已。
但这些感觉又是这么地深刻,即便是过去了几个月,克林也没法忘记梦中触手缠上腰腹时那种的感觉。
像是被一张破破烂烂的渔网包裹住了,动弹不得。
那是个梦,却又像是真的。
而梦里面另一个人,比平时还要冷漠疏离,在对方的视线与自己对上的那一刻,克林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扼住了。
那颗原先就埋在他心里的种子,在血与肉的浇灌下终于发芽。
纤细的枝蔓攀爬上主动脉,并随着血管的分支蔓延开来。
一棵毒藤,结出了果实。
克林咬了下去,舌尖尝到了果实甜到发腻的汁液。
肤浅的快乐,或者仅仅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总之在一片纯白的黑暗中克林惊醒了。
不知哪里来的冷风吹得他手脚发凉,克林的脑袋是清醒的,但剩下的却仿佛还深陷在泥泞的梦境之中。
克林跌跌撞撞跑到洗漱间,将那条内裤扔进水池,就在他试图挽救自己的裤衩子时,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我该不会是个精神变态吧!?
其实,如果克林就此事询问其他专业人士,对方大概会劝慰他说这是一件稀松平常小事,尤其是在他这个年龄阶段,而梦境的对象是谁并不重要,哪怕梦到的是一只高卢羊,那也无伤大雅,这只是一种晦涩的能指罢了。
克林多多少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他的想法隐隐约约的,并不坚定,迫切需要一个来自他者的赞同。
可惜男孩身边并没有能讨论这种事情的对象,唯一一个还是这他一切苦恼的始作俑者。
而现在,赫拉斯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让克林联想到了梦里的感觉。
他腹部的肌肉因此开始紧绷抽搐。
一种古怪的,跃跃欲试的紧张感,如同雾气一般,在他的体内蒸腾起来。
毒藤又在暗中伸出了纤细的枝蔓。
克林咽了下口水。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赫拉斯的一句话让克林如蒙大赦。
“把手放下来。”
男孩长出了一口气,连忙依言放下手臂,暗自庆幸着自己逃过一劫。
可随后,赫拉斯的动作却再次让克林提心吊胆起来。
由于出汗,男孩的肤色越发白皙,皮肤上蒸腾着浅浅的淡粉色。
赫拉斯的手指触及到他的肌肤,给克林带来一点冷凉。
那原本堆积在克林心口位置的复杂情绪,如同窑灶中的火焰,在这一刻爆发。